一声低沉带喘的笑声响起来,在昏暗空旷的混凝土墙壁间层层回荡。
“我们顾大姐,过了这么久的富人生活,果然就丢掉警惕跟踪的习惯了,浪费了我一路的胆战心惊呢。”
顾绒被他强壮的手臂横着肩膀,死死锁在墙壁上。
她喘息着任由脑袋靠着粗糙的墙面,半晌才斜睨向制着她的人,目光悠悠飘向男人的脑袋,唇间溢出一声讥诮冷清的笑,
“好久不见了周先生。怎么?伤口痊愈了所以又来找打?”
横在她脖子下的手臂顿时一紧,硌到咽喉让她喘息艰难。
男人把脑袋往后退了退,昏暗灯光便将他脸上那条花腾般的刺青映得半明半暗。
“虽然警惕性退化了,但顾姐这张带刺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吐不出象牙啊,真是可喜可贺。”
他在极近的距离里微微侧头,看着顾绒的侧脸,低笑道,
“怎么从富人区搬到这种地方来了?托那位大少爷的福,你可是过了好一段清净日子呢,现在怎么又被打回原形了?”
顾绒翘着嘴角,耷拉下来的眼皮被昏暗的灯光一照,在眼睑下刷了一片朦胧懒散的阴影,看起来冷淡而无动于衷,甚至有些无聊的道,
{}/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需要保命。”
空旷而昏暗的大厅一时间沉默下来,风穿过哪些钢筋混凝土的柱子,向这个转角刮来呼呼的声音。
顾绒脸上依旧挂着笑,而周谨言在良久后,也无声的勾起了嘴角,
“真是难得,逃命这么多年的顾姐,居然会说自己不需要保命,不需要保命的话,胳膊,或者腿,你要吗?”
他语气平静,字里行间却都是逼人的危险,
“杀人的活计我不做,但要打断一条腿一只手臂什么的,还是很简单的——”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顾绒被制住也始终的手突然一个用被呲的一声破开缝隙,寒光凛凛的刀刃从里面森然显露,刚好撞上周谨言同时捏起准备砸上她手腕的拳头。
仿佛是一声裂帛声响,被划开的皮肤流出汩汩的血,那把被里的水果刀落在地面发出铛的一声,刚好与一个走进大厅的脚步声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