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仁似乎也被说的动容了,语气有些哽咽:“末将当年还只是老侯爷身边的一个小兵犊子,帮着老侯爷读读军报,当年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因为身份低微,才免于一难。末将还记得老侯爷临终前还对跪在面前的将士说:一定要守住,绝不能退让,那每一步都是南陵的疆土,都是百姓的生命。”
然而,帝王翻脸不认人的速度太快,人前脚刚走,茶在后脚跑就已经凉透了。
林重仁忆了一会往昔后,便开始展望将来了,“所幸如今少主在朝中势力不倒,只要再走一步,那么……”
云景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浅笑,“我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林重仁立刻问:“那么少主打算何时动手?”
云景抬眼,望着那高悬于夜幕中的一轮虚圆之月,语气极淡的说道:“帝后大婚。”
林重仁一脸郑重的抱拳道:“末将领命,末将一定不负少主所托。”
宋诚信费了好大的工夫才从国师府的后院绕了出来,一阵夜风吹过,这才发现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走的匆忙,以至于快到前院时差点撞到一个人。
“哎呦,我的宋侯,您怎么慌慌张张的?”被撞之人正是国师府的老管家,一见宋诚信那副表情,又笑着打趣,“老奴正要去找侯爷呢,可是在院子里绕迷糊了?”
宋诚信一见话头,也跟着说道:“可不是,这国师府真是太大了。”
“没办法,不大不方便。”老管家随口应了句,又道:“噢,少主正在问着宋侯呢,宋侯快进去吧。”
宋诚信点了点头,将那满腹了心思揣了起来,赶紧往正厅里走去。
云景也已经回来,正喝着酒,见宋诚信回来,含笑打趣:“我只当我招待不周,宋侯不辞而别了。”
“哪里,”宋诚信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端起侍女刚倒的酒,笑道:“国师府的酒是皇城出了名的极品佳酿,谁不知道是捧着银子也买不到的。”
云景淡淡一笑,“难得宋侯喝得惯,回头我让人送几坛给宋侯就是。”
宋诚信看着云景,心里又想起方才在后院看到的那一幕,不禁又是一阵冷汗冒了上来。
他是在云景继任国师之位后才和云景走的近的,之前两人之间并无太多交集,不过点头之交,想来,怕是国师当初结交他的目的就在于此。
云景想要篡位,就必须借助军方势力,而放眼整个朝堂,他宁远侯自然是最值得拉笼之人。
可此时,宋诚信又有了另一个想法:云家在军中的势力虽说不复从前,可是只要云景一声令下,必定也是一呼百应,毕竟这些年朝廷确实寒了将士的心,而以云景如今在朝中的权势,离那个位置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云景这些年在朝中建立起来的权势实在根深蒂固,朝中没有几个不对他马首是瞻,或是被他握有把柄,哪怕他明日就篡位登基,只怕也没几个人会站出来反对。
毕竟,如今的皇上确实太过软弱,虽说朝天观之事和赈灾之事看似处理的雷厉风行,可到底雷声大雨点小,朝天观所涉官员一个也没有受到牵连,后续一切事务还是国师一手操控。甚至,一个紫虚抓到现在都没抓到。
宋诚信借着酒液滑入喉咙的清冽,将脑中的思绪在脑海中绕了好几圈,越喝越觉得这酒不是滋味。
一旦云景达到那个位置,那么这南陵的天下将再无法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