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飘飞,繁若星空。
在方鹿的眼前,方堂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尽管他的剑在后者身上留下来巨大的创口,但是方堂却一点儿都不怪罪于他,反而面含解脱般的笑容。
“元良已经遭我放逐,方氏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这是方堂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方鹿听得一清二楚,也将他话中的意思理解得一清二楚。在这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战斗过程中,方鹿早已经察觉到了方堂的目的。他来到这里是为了与自己战斗,但方堂根本没有要赢的打算,他来到南州城就是为了死在自己的手下。
方鹿心思缜密,很多事情一点就懂,根本不需要别人多言什么。尽管场面上看似乎是他的实力足够强大,面对一名宗师境巅峰的强者都毫不逊色,但是方鹿对族伯的实力早就有着全面的了解,因此也能够感觉出来方堂究竟只使了几成的功力。方堂并不想要赢他,他只想要用自己的死以及亲生儿子的放逐,换取方氏在正派武林的一线生机。
看着碎片缓缓消散,方鹿的脸上还有些迷茫。
“这样做,值得吗?”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说道:“在我心里有正邪之分,但在你的眼中原来只有方氏的未来以及可能的结果吗?”
方堂放逐了方元良,将后者逐出了方氏世家之列。他原本想要更狠一点,直接将亲生儿子的性命当众取走,但是最终还是无法做到那么残忍。在方鹿的眼中,方堂的举动并不难理解。他放逐与大同教有所牵连的方元良,在此献出自己的性命,并且无论是在英雄城还是南州城都没有让方府之人参与其中,为的就是让方氏能够摆脱叛出武林的恶名。而方堂则以死来向天下人谢罪,一人将所有的骂名与罪责统统承担在背,这样无论南州此役谁赢谁输,方氏世家都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全。
方鹿内心触动。他望向东方,据说如今的方氏世家就坐落于那边的一座小岛,方府的孩子们还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未来。他心想着,此时的自己似乎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与方府的背离是立场问题,但族伯生生用他自己的死将立场问题彻底清除,在此之后方鹿也没有理由再去憎恨方府,即便他清楚方府中究竟有多少糟粕。
或许等到此间事了,自己也应当回家了吧,方鹿在心中这样想到。
……
清心谷里,在那变作了废墟的地面上,叶昊然脸上浮现出狞笑,望向了后山之巅的位置。
“无胆小儿,你果然又在那儿!”
即便从下往下看视野极度受限,但叶昊然却仿佛能够直接看到躺在后山之巅平台上的花辞树一般。所有的木屋都已毁去,就连百层台阶上清茗子和司逸仙的居所都不例外,而偌大的清心谷里能够藏人的地方也就只剩下那后山之巅了。
叶昊然清楚地记得,三年前他承接沈楚彬的雇佣率领门下弟子来到清心谷逮捕花辞树,那时候的花辞树就像是胆小鬼一样一直躲在后山之巅上,只能够看着那些为了保护他的人们浴血奋战,最终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一念至此,叶昊然也不再犹豫,他直接升腾而起,直奔后山之巅而去。而楚湘灵、林雅儿等人看见他的动作不由面露愠色,纷纷迈步朝着他追了过去,但他们又没有御空的能力,哪里能够追得上叶昊然?
叶昊然飞到足够高的位置,他便能够将后山之巅上的情形一览无余。当看到花辞树果然躺在后山上时,叶昊然脸上的表情更添几分玩味,但是在看到了邓键江和何觥筹的身影时双眸却不由一凝。
“为什么他们会留在后山上而不来与自己战斗,难道仅仅是为了保护花辞树?”
叶昊然这般想着,但在看到山下追上来的楚湘灵等人后就停止了这番念想。他身体骤然加速向前俯冲,却像是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墙上一般,一时间竟然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伸到后山之巅的范围内。
清心谷中隐藏的阵法又一次开启了。在武林世界里鲜有人钻研阵法,但清心谷的开门祖师傅子皓却是个在各个方面都具有极强天赋的天才,他在阵法上也有所成就,这金汤阵浓缩了傅子皓经年累月的功力,普通的泰斗境想破开阵法的防御无异于天方夜谭!
邓键江和何觥筹本来还在互相较劲,此时看到叶昊然的动作不由愣住了。
“他脑壳被门夹了吗?”邓键江愣愣地说道。
何觥筹耸了耸肩,赞同道:“应该是,不然干嘛要拿脑门在那儿撞。”
叶昊然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心里气愤不已,却又一时那他们没办法。恰好此时楚湘灵的琴音如约而至,凌乱的声音让他的心里更为烦躁,于是便将满腔的怒火统统施加在四人身上,手中的动作愈来愈大,显然是拿出了真功夫!
清茗子也来到了后山之巅上,他轻而易举地踏入平台,金汤阵似乎对他并无任何防备。
花恒来到了清茗子身旁,说道:“道长,要不还是让他们两个动手吧?”
清茗子摇摇头:“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在足够近的距离只要动手就能够被感应到的话,那倒不如不要动手。”
花恒看了花辞树一眼,又看向外面的战局。兵器不断碰撞发出声响,琴声频繁转换听起来尤为怪异,呼喊的声音也不绝于耳,一时间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花恒眉头紧皱:“但叶昊然无论怎么说都是泰斗境的强者……我担心继续打下去,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