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梨有两个吃法,一个是缓透了,皮是不会破的,里面是饱满的甜甜的汁,吸一口又冰又甜。

还有一种吃法是缓得软一些就直接啃。沈含玉要了一把水果刀,把冻梨削成片,放在嘴里慢慢咋滋味。

“小玉不是奶奶说你,又给我买那么多药酒干嘛,你都快把我灌成酒鬼了。”小强奶奶嗔怪着,一边把手里的竹编小筐推过来,里面是剥好的紫衣花生。

“我问冯姨了,她说你把这些酒喝了,手腕就不会疼了。”沈含玉吃完一个冻梨了,又向盆里伸手,被乔师父一把打开。

“不许吃了,冷东西少吃,吃多了肚子疼。”

沈含玉一吐舌头,没敢吃,只能去抓花生。

“我早就跟你师父说过,小玉这孩子以后有大出息,你们都能跟着借光,瞧瞧,我这还说准了。”小强奶奶捂着没牙嘴笑了。

“妈,你那嘴开过光的,行了吧。”乔师父也跟着笑了。

“我师父疼我,跟疼自己闺女似的,我也不傻,能分出里外拐。”沈含玉在地上坐一会儿,觉得脚下凉,就爬上炕去。

她跟小强奶奶挤在一处,笑嘻嘻的看着小小的黑白电视,竟然觉得满心幸福。

其实她要的家就是这样,不需要多少钱,家里人都是相亲相爱,不勾心斗角,这种快乐是多少钱买不来的。

小陈和小强放完鞭炮总算肯进屋了。

“大李子怎么还没来?”乔师父向外张望着说。

“她可能要晚一点。”小陈脸色一暗。

“你们吵架了?”

“我们没吵架,我跟她妈吵架了。”小陈把头低下去。

“你小子是不是犯虎,跟未来老丈母娘吵,你不想要媳妇了?”常大胆气得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

“这事儿也别怪我,换师父你也得生气。”小陈不服气地说。

“怎么讲?”沈含玉听他话里有话。

“她妈说了,我要娶她,得给五万彩礼钱。她弟要结婚。我去偷啊!”

“这是卖女儿呢?”乔师父一听就炸了。

“可不是?我也这么说的,别说我没五万。我就是有,也要自己用不是。我们也要生孩子过日子,怎么就得把钱给小舅子用?”小陈一听有人站在他这边,声音也提高了。

“这个要彩礼,也分怎么样?当年你师父和你乔姨结婚时,乔家也要了。”小强奶奶开始回忆往事,“可是人家乔家亲家是真够意思,要了五千块,陪嫁回来八千元。人家就是试一下真心,这就没什么了。要了钱给儿子花,这事我也不赞成。”

“你们谈崩了?”沈含玉不放心的问。

“也不算崩吧,反正她妈把我撵出来了。大李子也追出来,说不回家了,让我别听他们的……”

院里狗叫得厉害,大家抬头看出去,大李子从门外走进来。

“太冷了吧?”乔师父迎上去,接过大李子手里的包就一愣,上面有点红红的,像血迹。

“师姐,你怎么了?”沈含玉见状不对,也忙下来查看。

“没事,路上摔了一下。看看罐头摔坏了没有。”大李子气喘嘘嘘,就近坐到沙发上。

乔师父接过东西查看一下,都没问题。忙去厨房倒了热水进来。

沈含玉已经帮着大李子把外套掏下来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沈含玉和乔师父对视一眼,都有些狐疑。

大李子这样子不像摔了,身上没沾雪花,这是怎么了?

“准备吃饭吧,都饿了。”小强奶奶下了炕,张罗着摆桌子。

这一桌饭菜没有什么过油的菜,主要是炖菜,用的是散养的笨猪肉,掀开锅盖就是满屋飘香。

沈含玉帮着她们把饭菜摆好,大李子才勉强站起身,移到桌边坐下。

“大李子,你脸色不好呢,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乔师父看得出来,小陈对大李子很关心,可是一直不敢往前凑,不知有了什么隔阂。

吃饭时沈含玉留心一下,平日里大李子的饭量最惊人。今天吃的很少,乔师父一直给她布菜,直到菜都冒出来了,她也吃不进去。

因为男人要喝酒,小强奶奶也有点酒量,跟着坐陪。

沈含玉和乔师父下了席,大李子想赶末班车,就先告辞了。

小陈坐在炕边,并没有送出来,大李子难掩眼中的失落。沈含玉对小陈就有了意见,回屋也没给他好脸色。

小强奶奶是个有正事儿的老人,喝酒都要适度,从不让晚辈喝醉,虽然今天小陈说了要睡下,也是差不多就让他们吃饭了。

沈含玉抢下碗,去厨房盛饭,小陈也跟了过来。

“小玉,我问你点事儿。”小陈刚还醉薰薰的,突然严肃了,把沈含玉还吓一跳。

“你说。”

“这人要是吐血了,是不是就活不久了?”

“谁呀?”沈含玉手一抖,差点把饭碗扔地上。

“她呗,那天晚上吓死我了。”小陈突然向地上一蹲,哭了出来。

沈含玉端着饭碗,呆呆看着他,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你别哭,起来慢慢说,那有医院呢,怎么着就能死人?这大过节的,你可别搅了你师父一家人的兴致,人家请你来可是好心好意的。”沈含玉急了。

小陈这才站起来,在脸上抹了一把,晃晃悠悠回屋去了。

沈含玉把饭端过去,就找个借口去了小强屋儿。每次她来住,都是娘仨个搬过来。她靠在被子上,和衣卧好,想心事。

上一世大李子是职业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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