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不是看上我们小季了吧?看上就嫁他吧。”装卸工里有位年纪稍长的,大叔模样的人,瞧着沈含玉直愣愣盯着宗青和,忍不住调侃。
“没有,只是看他眼熟,像我的一个熟人。”沈含玉忙红着脸解释道。
现在宗青和还跟母姓,姓季,看来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有认祖归宗。
“放心吧,我不会赖上你的。家穷,没钱娶媳妇。师父,你不要吓她了。”宗青和突然咧嘴一笑,明明是开着自嘲的玩笑,脸怎么也红了。
沈含玉被他们打趣得不敢抬头,这些人心眼不坏,只是嘴太直了,且由着他们说去。
直到他们有说有笑走了,她才敢瞧着他们的背影。
这一世怎么什么都不对了?宗青和变成好人了?刚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总不能他一见钟情了吧?
这哪跟哪啊?
这个宗青和,其实是宗家的私生子。是宗青时二叔的儿子。
宗家老爷子有三子二女。到了第三代,突然就子息单薄起来。
宗青时的父亲是老大,生了四女一子,只宗青时一个单传。他二叔更是惨淡,二婶是世交家的女儿,从小订的娃娃亲,嫁过来就体弱多病,结婚二十多年,也没生下一男半女。
二叔对老婆本来就没什么感情,正好趁着她生病没时间管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宗青和就是他作为男人,犯了都会犯的错生下来的。
只是一直没敢带回家,在外面养着。
沈含玉进宗家时,宗青和已经被二叔带回来认祖归宗了,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得而知。
只知宗老爷子对这个孙子并不喜欢,每每打压,从不给好脸色。
二婶更是对他极尽厌恶之能,恨不能见他一面就洗一下眼睛。
至于宗家长媳,沈含玉的婆婆简芝,对这个平白跳出来的分遗产的人,更没有好感,挖苦打击,没事儿就给他下个绊儿,也是常态。
但是沈含玉临死之前才得知,宗青和成了最后的赢家,把宗家的财产全部吞并了。
现在看来,一切都没有开始,沈含玉还有机会。
有了刚才的历险,沈含玉并不觉得侯车大厅有多难忍耐了。
老太太受了惊吓,如惊弓之鸟,带着两个孩子,硬挤到检票口最近的地方,任谁赶也不走。
沈含玉又不坐车,自然不能往里面挤,只好在外围找个地方席地而坐。
人群中,隐隐有人向她的方向张望,她看过去时,那人马上就转了头。
她有点怀疑被盯上了,这要是有人报复她,想跑都难。这趁乱被人扎上两刀都是轻的。
她越想越怕,再看周围,更是草木皆兵了。
可是又不能一点证据都没有就向乘警求助,沈含玉心惊肉跳地捱着时间。
“你在这儿,让我好找。你怎么不离检票口近一些?”
说话的是宗青和,他竟然又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个热乎乎的烧饼,递到沈含玉的面前。
沈含玉激动之下,差点哭出来。这一世的宗青和如此不同,带来的感觉也不一样,有一刹那,沈含玉差点把他当成朋友。
她把烧饼接过去,大口吃起来,一时噎住了,打起嗝儿来。
宗青和看着她的狼狈样,不由得咧嘴笑了。
他每天在外面干活,晒得黑黝黝的,只有一口牙,白得耀眼。
还有,沈含玉发现他还有一颗虎牙,上一世竟然没有发现。因为从来没见他笑过。
“他们好像有人在盯着我。”沈含玉小声说。
“有可能。上一次有个人举报小偷,被捅了三刀。”宗青和说完,发现沈含玉脸上血色全无。
“别怕,我同学在上面,我带你上去。”宗青和说着拉起沈含玉就往外挤。
这是一天之中,沈含玉第二次跟在别人的身后走这条路了。
宗青和的同学是乘警,在楼上有点小权,把他们送进了贵宾侯车室。
贵宾侯车室里人不多,竟然还有空调。他们找了一个沙发坐下来。
“谢谢。”沈含玉低下头,她实再不想欠宗青和的人情,这可是她的血海深仇,可现在情非得已。
“不用谢,你几点的车?”宗青和打了一个哈欠,他累了一天,困了。
“我不是坐火车的。”沈含玉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了。
“哈,你可真会选地方,火车站是最乱的,你竟然不知道,还想来这里蹲一夜,真是天真啊。”宗青和站起身。
“你要去哪?”沈含玉见他要向外走,有点慌。
如果宗青和离开,她会不会被赶走呢?
“走吧,我带你回家。”宗青和回头见她踌躇,补充一句,“我妈妈在家,放心吧。”
他妈妈?
沈含玉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她从来没见过宗青和的妈妈。
她嫁进宗家时,据说那个背负了一世小三骂名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突然想去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宗青和带着沈含玉从火车站出来,很快就扎进附近的一片小巷。沈含玉发现,那些人并没有敢跟过来,大概是每一伙都有自已的地盘,这边是不能随意侵犯的。
这一片是铁路的家属区,因为铁路的效益算是好的,所以率先起了一部分楼,不过都在外围,三层四层居多,再往后走,就是原本的砖房。
因为九十年代,人口膨胀很快,所以原本规矩的砖房,被四处加盖,在一处外接的小平房门口,宗青和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