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还不服气?难不成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承认你们跟后金胡虏勾搭成奸?哼哼,前有勾结西夷十字教意图横推中原的袄教与你们合作设计本姑娘,后有后金的将军与你们一道围困本姑娘,事实就在眼前,人赃并获,莫非还能说你们不知情么?”
张芜荻虽然见这些排帮汉子几乎都垂下头颅,显然对自己的话并非毫无触动。或许还有那么一两个不以为然,但至少就眼下来看,这些人并非真的就愿意投靠后金,做那数典忘祖之人。确定了这一点,其实已经足够了。不过想要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还差了一些火候。
念及此处,张芜荻伸手一招,虽然身在三丈高的船帆的横木之上,却也是轻描淡写的就抓起了一团黄河河水。紧接着,张芜荻做了个随手一抛的动作,便见得那一团河水,在张芜荻的一种神奇的暗器手法的催动下,倏忽间散作漫天水珠,纷纷落在甲板上站着的排帮汉子身上。后者便只觉得喉头一痒,哑穴也被解开了。
察觉到能够说话,便有那心气儿高的汉子张口应答:“我们没有勾结胡虏!”又或者“排帮汉子虽然算不得什么英雄人物,却也不屑于像仇人俯首”什么的,吵吵嚷嚷,原本还只是一两个人在为自己分辩,认为张芜荻说他们勾搭胡虏乃是冤枉。
“哼!”张芜荻冷哼一声,运使了一种音攻法门,排帮众人聆听之下便如洪钟大吕响彻耳边,心神震动,吵吵嚷嚷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张芜荻冷笑道:“是么?但我分明记得,在这厮……”张芜荻指了指那个被吊起来的后金人,一脸讥诮地道:“身份暴露之后,你等可没有哪个给这家伙来一下子,反倒是继续朝着本姑娘和两个无辜的汉人射箭……哼哼。这有作何解释?怎么着,敢做不敢当么?”
“这……”众人语塞,也有那聪明点儿的,思量着张芜荻既然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那么就别有打算。再联想起张芜荻所说的话,那么对方的心思也就一目了然了。
当下那人就出来讨巧的说道:“芜荻仙子,我们这些人都是听人命令行事。再说了,那时候那姓侯的那副表现,他的话能有几分真谁也拿不准儿,我们自然是听令行事。可不知道那家伙真的就是后金贵族……这个,您看,就是个误会。我保证,我们这帮血性汉子,个个都跟后金鞑子势不两立,您看如何?”
张芜荻心中好笑,这个说话的人好一手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几句话,就把责任推到了那个叫范疆的家伙身上。虽说他们之前可能的确是本能的遵从命令,但想这样就洗白自己,让本姑娘轻拿轻放,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哼,不管怎样,最后这家伙不能饶了,否则的话,就算让排帮与后金成仇,也难保不会有所反复!
“是么?可惜本姑娘还是信不过你们!你凭什么保证,你们都是热血男儿,能够与后金势不两立?”
范疆之前听有人把责任全推自己身上,虽然事实上因为差不多,但也怕张芜荻因此而将自己拿来杀了祭旗。范疆八面玲珑,在张芜荻对他们擒而不杀的时候,就猜测张芜荻是否是想要收服他们排榜,就像那袄教的童云,亦或者那个被吊起来的后金的牛录章京一样,自然早早地就在琢磨对策,怎么着也要保全自身,最好还能够保住权势……
这一回在张芜荻话音方落,立刻就叫道:“芜荻仙子,我们愿意交出投名状,杀了这个后金狗贼,以证断绝与胡虏勾连的可能!”
平心而论,范疆的小算盘也是足够精明。在他想来,自己第一个表示杀了这个后金的牛录章京,至少在态度上不能够在苛责了。而且还能通过这一波表演,挽回在排帮众人心中的形象。大不了回头编些说辞,说什么自己也是被蒙骗了什么的,料想骗过这帮汉子并不算难事。至于往后,这个后金的牛录章京死了,那就死无对证。若是需要向后金倒戈的话,也大可以再胡诌一套说辞……不管怎样,都能左右逢源,何乐不为?
对于范疆的算计,张芜荻虽不说是心知肚明,却也大致能够猜到。当下笑了笑道:“如此甚好。只是这后金贼子,却是不能够死在这里!这样吧,你们每个人都上来,给这后金鞑子一刀,留下个深刻的印象,算是咱们的殷勤招待。记住了,下刀要很,但不能够伤了性命。回头,我要这厮活着回到后金!”
“这……”下面又鼓噪了起来,毕竟这样一来,固然是断了排帮倒向后金的可能,但也能够预见,排帮必然会面临着后金的疯狂报复!张芜荻见了,冷哼一声:“怎么着,后金的爪子可还没有伸到这黄河边上,往后也没有机会。你们这些迟疑,该不会是打着灭了口,往后还可以一推四五六,继续投靠鞑子吧?”
“就这样,要么听话,要么,本姑娘就一剑平了你们排帮!不管初衷如何,做了汉奸,在交出足够的投名状之前,本姑娘信不过你们,你们也没资格根本姑娘讲条件!要么做,要么死!就这样,范疆,你亲自监督,若有差错,唯你是问。”
霸气地把话放下,张芜荻转过头,看着眼角通红,泪痕未干,眼底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