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要做什么!?”
慌张的奈月上前抓住我的左腕。
“放心,我没有要杀牠。”
我砍断枝干上的细枝,忍痛施力推动枝干,小鹿也使劲向前,用头猛顶希望能把我赶走。
“奈月,麻烦帮我抓住这家伙,不然我没办法移开树干。”
“没问题!”
奈月从旁抱住小鹿,抚摸小鹿的头尝试让牠安静下来。
移开树干之后,母鹿果然还是动弹不得,我取出身上治疗腿伤的药,虽说是给人用的,但是药效应该差不了多少才对。
拿些干净的雪清洗伤口,就开始在母鹿的伤口涂药。
由于母鹿的挣扎过于微弱,或许这么做仍是徒劳无功。
但是也没办法,死鹿当活鹿医吧。
待全部的伤药敷完,我撕下袖子进行包扎。
“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告一个段落后,我和奈月一同松手退开,小鹿立即钻回母亲的怀里。
我们相视而笑转身离去,一路上奈月依依不舍的再三回望。
“希望鹿妈妈能够好起来。”
她的神情依旧落寞,为了使她打起精神,我停下脚步叫住奈月。
“奈月。”
“怎么了吗?”
奈月停下脚步,脸朝向我这边。
“尽管放心吧,为了能够继续保护孩子,牠一定会努力熬过去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坚定不移的语气说道:
“我也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一直守护奈月。”
只见奈月惊讶地睁大眼睛,双颊泛起明显的红晕,讶异的表情停顿了一下,立刻转变为天真灿烂的笑容。
不知道打哪来的勇气说出这些话,难掩脸上害臊的我急忙迈开步伐。
“快、快点走了,得在臭熊发现前送妳回去才行,要是被抓到的话肯定会把我吊到树上,这种天气会冷死的!”
一路上我们没有交谈,静静的并肩齐步,享受这股舒适的沉默,虽然天气严峻寒冷,内心却十分温暖。
返回小木屋后,我借肩膀给奈月踩,协助她从窗户潜进屋内,互相道过晚安,我就走回不远处的营地。
外头只剩牙一人低头坐在营火前,紫尔等会要换班守夜应该去休息了。
原以为停止的笛声,在片刻宁静后再次响起,令我十分意外。
蒂雅那家伙,该不会从刚才一直吹奏到现在吧?
……不管那么多了,在雪中散步身体都快冻僵了,腿也痛得要命,还是赶快睡觉才是上策。
钻进帐棚里的我,累得趴在毯子上,任由全身的力量流失。
“希望明天回程的路途一切顺遂……”
我在渐缓柔和的乐声中睡去,直到高挂天际的明月沉入远方群山。
隔天清晨,我被马塔德拉从帐棚里拖出来训话,看来我睡得不醒人事而怠忽职守了,好死不死又是负责最后一班守夜的人,紫尔竟然都没来叫我!?
幸好因为忙着准备早饭的缘故,说教的时间比上次缩短了一半。
在小木屋的早饭时间结束后(今天护卫的份只有一块面包),我们整理起行囊,准备返回帝德维亚。
“真是千钧一发,其实我也才醒来没多久。”
紫尔用手梳理紫亮的秀发,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你不会顺便叫醒我啊?”
无视我的抱怨,紫尔走我身旁,露出意味深远的笑容提及:
“昨晚的音乐会一直持续到早上,两人似乎也不曾休息过。”
“难怪蒂雅一副疲劳过度的样子。”
倒是牙精神饱满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该说不愧是夜行性动物吗?
我们即将启程离开营地返回帝德维亚,雄浑的嗓音又再度出现。
“帝德维亚的诸位,已经要离开了吗?此趟招待不周实在非常抱歉。”
穿着黑铁色板甲的萨达只身前来,似乎是来替我们送行的。
果然跟傲慢无礼的弟弟不同,哥哥是个谦恭厚道的好人。
作为公主的的奈月,代表众人上前应对。
“哪里的话,您是塔鲁克斯男爵吧?昨夜的餐点承蒙招待,小木屋也十分舒适,我代表帝德维亚向您致谢。”
“那真是太好了,这里有份文件,是交予贵国的回函。”
萨达从怀里拿出一份卷轴,刻意走过来交到一旁的我手上。
“那我们就此告辞,请公主上车。”
马塔德拉点头致意,驱马调头骑在前面引领队伍。
我们同样向萨达点头道别,随即上马追赶队伍。
中途回望的我,本来想再看狄伦特城一眼,却看到萨达仍待在原地。
这一次,我确实看见了那欣慰又点悲伤的微笑。
回程的路上出于好奇,我拿出刚才收到的卷轴偷看,上头大大印着某个姓名的缩写────‘’。
午后车水马龙的广场上,人群如潮水般涌入,来自各地的商旅穿梭在此起彼落的叫卖声中,建物前的踏阶与矮墙边,皆被货物与席地而坐的旅者占满。
今天不但是帝德维亚建国八十年纪念日,更是公主护卫队的选拔日,因此吸引了各式各样的人前来,有胸怀大志的年轻勇士、久经沙场的老练佣兵,赏金猎人与吟游诗人,甚至是想碰碰运气的平民百姓。
帝德维亚的王室成员,在成年礼后会举办选拔,从中挑出出五位文武兼备且品德高尚的人,组成专属的护卫,除非成员死亡或遭王室解任,否则即便是亲属过世,也不得擅离半歩,必须随时随地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