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自己计定的极好,可所有的一切都是再变化,即便知道这种变化对自己不利,该顺着的,还只能顺着来。比如知道粮草是命脉,还要分出去些个,盼着那些打秋风的早走。明知改动日子很是不利,可还是要同意,免得露出破绽见不到南安王爷。
果然,宝玉接受迎亲使的贿赂,又答应了更改日期,一切视乎都顺畅起来。次一日,一大队兵士陪着南安王爷过来探望妹妹。宝玉柳湘莲相迎,请南安王爷进了馆驿内院。
南安王爷可是见过宝玉的,只是不那么熟,这会子哪里上心呢。宝玉对他的印象倒是挺深的,毕竟每次见了,都会仔细看一回。可眼下非常之时,宝玉还是不敢大意的,眼见内院都是自家人了,怀里摸出南安太妃的信物出来,递了过去。见其眼角泪水,宝玉知道自己没看错,这就是南安王爷。于是紧着相让,柳湘莲也退了一边,仔细留心周遭。南安王爷即便心里不明,可手里还是仅仅握着母亲带来的东西。随在宝玉身后进了正屋。不想屋中居然无人,不由看向宝玉。
宝玉一笑,“兄长好生健忘,莫不是小弟也不识的了?”
南安王爷皱皱眉头,又仔细看了一回,不由一双眼睛不由瞪的溜圆,“宝二爷?”宝玉笑着点头,暗想自己名字真是硬气,不论哪一个都要称二爷。
见宝玉认了,南安王爷又看了回手里的信物,“这是何意?”
宝玉道,“宝瑢姑娘早已是回去了,这会子怕是都到了京师,今上也会指派人好生护着的,兄长只管放心。”
南安王爷笑笑道,“有话只管说,但凡有一线机会,我并不是没有血性的人。”
见南安王爷明白自己意思,宝玉笑道,“兄长可不敢怪我的,我身后也是一大家子呢!”
南安王爷点点头,“说起来,你们贾家……贾家……你是贾璞!”
宝玉笑道,“不想兄长也知我这个名字。”
“来过西海沿儿的,几个还不知你的大名了。”南安王爷说着一叹,又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母亲和妹妹可是在你手中?”
宝玉一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按套路来呢?再说了,我抓太妃和宝瑢做什么?真当我是那忠顺王爷啊!不对,忠顺王爷?难道想我要坏事啊!都是这通灵宝玉闹的,想明白了,宝玉不由苦笑道,“想的太也多了,不过是为国出力罢了!”
南安王爷道,“既是为国出力,宝二爷不会无话可说罢!我只听命就是了。”
宝玉知道这是挑好听的说,还不是要判断自己心里想什么,又要做什么。所幸自己没那个意思,如此说起来自是方便。先把卫老王出兵的事情说了一回;神威将军陈家二次出兵又说了一回;接着又说宝瑢遇险,京中变故,就连自家的事情都说了。眼下可是关键时候,藏私不得。
南安王爷听完了,气的直喘。平复一回,谢过宝玉救了自己妹妹,然后才道,“宝兄弟的计策却是不错,奈何容操作太也麻缠,容不得半点差池!不过却也是个机会。”
宝玉道,“我也知道操作不易的。可又能怎么样呢?这会子的朝堂上,抛开了卫老王,我舅舅,还个神武将军之外,没人敢言战的。这才出此下策,想着激起势气来。再者也是兄长在,不然即便想赌一回,却也不敢的。”
南安王爷苦笑道,“千万别指望我这个败军之将。再不敢言勇的。”
宝玉道,“兄长这话便不对了,此时正是一雪前耻的好机会,只要打出气势来,别人也便明白了,上一回是陈家坏了兄长的事。”
“从前真没见你这张那个巧嘴了。”南安王爷说着一笑,“只管吩咐就是了,自是无不从命!”
“吩咐可不敢的。我说说,兄长听听可行与否!”宝玉说着话,把自己想法说了一回,由于时间出了变故,如此宝玉说的更加细致。
南安王爷听完了,自己有细思一回,才道,“只要我见到本部,能说上话,他们又无大碍,里面起了异心的不多,看守的人马不过两千,距离不过三十里,动手时机又能找的准,宝二爷这边再能得手,我看事情可行!”
宝玉点点头,即便南安王爷说的条件太也多了,可越是这样,越是人家想的明白。怀里摸了个怀表出来,递了过去道,“不管怎么样,这一回我必是要搏一搏了!”南安王爷接过怀表,笑着点点头。如此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南安王爷这才由一大队人陪着,去了。
南安王爷一走,宝玉寻了送亲使说话,言说郡主心事了了,早些张罗起来才是。送亲使也想早日回去,如此听了宝玉的话,紧忙寻当日的迎亲使,这会子的总操持人说话。二人商量了一回,各自回话,只等着吉时到来。
正日子这天中午,宝玉言说要先去看看喜堂,顺带着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迎亲使自是明白这是规矩。忙引了宝玉去看一回。宝玉象征性地挑拣了几处,迎亲使又要表示一回,宝玉谢绝了,言说今后便是自家人了。迎亲使忙笑着说:这话很是。心里暗想,等拖到了明春,说不上还怎么样呢!
冬日里,天黑的早。天每阴沉些,蒋玉菡便紧张些。宝玉笑道,“蒋兄又怕了什么呢?等他们的那个大王见了蒋兄,那才会怕呢!”
蒋玉菡道,“我倒是不怕的,有这一回的经历,这辈子也算值了。不过是担心坏了你们的事罢了!”
“放松些,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