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物事……怎么说呢,所有来宾们不知道都有什么用。
赵曦倒是很熟悉,可他的身份不适合当众演示。其实,他也不想让朝堂诸公觉得他有军伍的倾向……更不合适。
护卫队教导也都熟悉了,毕竟这是他们未来考核军卒的,自己肯定得熟悉了。可一个个忙的前后脚都绊一块了,那能想太子殿下那样陪来宾。
剩下的……也就王中正和李宪了。
这俩人不占护卫队编制数,却好像注定了是护卫队的人。这点谁也没异议。
王中正和李宪,在得到允许后,迈着……在官家和相公跟前,真走不出六亲不认的感觉来,还是含胸塌背的。
“被褥?”
是了,这俩憨货显摆,直接全部拆开,完整的做了一遍演示。整装完毕,好歹挺直了腰杆,这是太子殿下交代过的,说是不能辱了这身衣服。
也让人看清楚了,那方方正正的到底是什么。
确实是被褥,或者说睡袋更合适。
赵曦用油布做面,麻布做里,中间填充了被拆解成丝绸断线和剪成碎末的旧麻布……他记得后世那些到处是弹被褥的就是这样。
然后就做成了一个大一点的油布袋,厚厚的,即便是阴天下雨,潮湿地面,随便铺地上,往里一钻,不比家里的床板差。
“殿下,为何绑腿?”
“相公,此事仪可为诸公答疑。军卒连日行军,血脉皆沉于腿脚,甚者会因此生恶疾臁疮。”
“殿下绑腿之法,可避免血脉积聚于腿脚,因长途行军而折损。”
曹仪出生以及他的经历,能想到这绑腿之法的好处。这也是曹霖每晚回去后跟他汇报的结果。
他这般说,并不是想让让朝堂诸公听听就算了,他希望这绑腿之法别局限在太子护卫队。
赵曦也是这么想的……看朝堂这些人的表情,怕是还有得等。
他们只是新奇而已,若是再想其他,只是你自己想多了。对于那些桌椅板凳的兴趣,明显要大于绑腿和油布睡袋。
修武备?这才刚把庆历新政的余毒扫干净了,谁会倡议这事?
“此物又为何意?”
看着王中正和李宪交叉在胸前,鼓鼓囊囊的,一截一截的布袋子……还是新奇。
“禀相公,此乃放置干粮之处。”
曹仪没说的兴致了,就刚才的情形,他知道,说多少也没用。
王中正只能说一句,说清用途就行。至于放置饼干,单兵可携带半月足用的话,他不够解说的资格。
赵曦的懒得说,特别是这群人对绑腿的态度……压根就不在乎军卒性命,估计饿死也是应该的,说什么呀?
算了,连本来准备好的训练演示也不玩了。
不是赌气,是他感觉还不到时候,或者说,他一段时间对于军伍的侧重让朝堂警觉了。
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当参加今日选兵开场的官员坐定,所有职司各就各位了……尽管多数人欲犹未尽,也不能影响整个选兵的进行。
没看官家和相公们都已经落座了吗?
此时已经是辰巳之交,也到了选兵入场的时刻了。
在入场前,教导由御史和皇城司的陪着……着一身特别扎眼的装束,倒是好分辨。
总教导喊话了,也不管近万人能不能都听清。
要求排成四列,按顺序入场。每一位在入场时会发一个号牌,那么进去之后,便没有名字,只有号牌。等所有考核结束,教导会根据号牌和名字的对应,宣布入选名单。
同时,由于当日无法结束选兵,今日未能参选者,可在护卫营地住宿一晚,食宿全包。
上万人呢!并不都又军伍基础,若不是向朝堂申请到殿前司的维持秩序,指不定会乱成啥了。
其他项目可以分组,可徒手十里的前置项目,是必须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的。
所以,也让整日坐公廨的,见识了人马上万、无边无缘是怎样的景象。
就是这选兵没劲。
确实,挺费时,也挺乏味,特别是看一群人绕着圈子跑,对于这群文士,是真没意思。
关键是还不是一波,还要很多波……近万人,肯定是不能一次性全堆过去。
“如此选兵,实无必要让诸多选兵齐聚京师,莫说军州,即便下县也能考录……”
阴阳调开始有了。赵曦忽略这点了……护卫营地越让人震撼,便越会导致所有文官的警惕。
这不,阴阳话有了,而相公们没人有异色。这这帮人,就老爹稍微尴尬些。
“不知莫言!”
吕公著这时候有时间来做陪客了。
这话别人不管如何,他听着不爽。在其位谋其政,对于护卫营地,这段时间,他深度钻研了太子殿下那洋洋洒洒十几万字,他打心底的佩服太子殿下,那些所谓的传言,甚至都低估了太子殿下的聪慧。
他认为,不止护卫营地,应该是在国朝所有禁军营地,推行选兵制。
同时,他也知道,想做到这点……很难。
吕公著不是开明的人,甚至对于庆历新政他都是反对的,但对于护卫营地,却由衷的产生了归属感。
这是颗幼苗,需呵护,等待他茁壮成长。有一天会让国朝军伍脱胎换骨,旧貌换新颜的。
“吾亲眼所见,岂是不知?”
杠上了!唉……赵曦真有点无奈,甚至想不明白,士大夫能有这般灯红酒绿的日子,真的是靠嘴就可以永久吗?
“护卫营地总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