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没明说,但基本上就那么个意思:演习到此为止,剩下的就是把时间耗完,类同赛事最后的垃圾时间。
没办法,虽然有些作态,但朝廷也得有点信誉。既然说了三天,那就是三天,在这点上,在座的几位,都默认如此了。
至于搜山的禁军,继续让他们搜着吧……也算是对这次演习大败局的惩罚。
然后,文彦博开始煮茶了……
赵曦一直没喝过这时代的茶汤,真受不了那味儿。叫做品茶,其实……就是水煮调料。
赵曦一直等着这二位能问一下关于护卫营相关事,可……没有。
扯京西,扯西军,扯广南之乱和侬贼,甚至扯到侬贼形成这么大规模的背后的原因。就是不提护卫营……
服了!赵曦不想也不能自己去开口谈这个。太子过早干政是一方面,关键是国朝二十年不言兵事的论点,就是这二位出使大辽和大夏后奏请朝堂定下的。
喝了不少咸汤,扯了不少闲淡,正经事没一样,尽云里雾里的说些有的没的。
硬等到一天中第二顿饭……
“殿下,还有时间……”
赵曦临离开时,富弼送至辕门外,说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殿下,确实不急。”
吕公著也这样说。
都到底啥意思?就不能趁早吗?什么叫不急?连侬智高这样的毛贼都敢搅事儿了,更何论大辽大夏……
老爹,您真幸运,有这帮如此德行的臣子……
赵曦能想明白。
京西路禁军都已经在山顶汇合了,密密麻麻的全是京西路禁军,都几乎是摩肩擦背了,可那有什么护卫营?
一次次遣人往帅帐跑,可文相公一直没回应……
近两万人就那样傻呵呵的顺着山顶转,还不能停。帅帐没下停止搜索的命令,也就是说自个任务还在,前令未销,就得继续执行。
一直耗到天黑……今晚,整个京西路禁军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在山顶没搜到护卫营,就知道结果了。这时候,就是护卫营已经回汴梁了,禁军方一样是输了演习。
干脆也是个干脆了,累的跟狗似的,哨兵都没安排,直接睡大觉了。
文彦博没搭理这群废物,不停的在推演这次演习的过程……唉!没得说,只能怪自己点背。
狄青自接到朝廷诏令,便责令副将杨文广整束队伍,而自己携随从几人赶往京师。
出征前,朝堂是要有计较的,这是惯例。
虽然狄青对此类做法颇有微词,可现状如此,他也只能听从。
不说出生,就只说他是武将,那也得乖乖的按照朝廷定下的方略作战……
很无奈,可就是这样。
路程达半,狄青已经听闻太子殿下欲亲征……这又是闹那般?
塞一个文臣指手画脚,尚能接受,毕竟国朝旧例如此。幸运了还能遇到一个可商量,知兵事的文臣,也可以轻松灭了侬贼。
可让太子殿下随行……那是万金之体呀!战场上风云变幻,谁也无法判断会有怎样的情形……是以太子安危为重还是以剿灭叛贼为重?
无疑问,肯定是太子殿下安危为重。可如此一来,势必会影响战事方略,甚至行军都会拖沓,从而错失战机。
唉!文相公不是也算知兵事吗?庞相公更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也深谙用兵之道,为何朝堂会允许这般事情?
还以演习胜负而定……
对于东宫护卫营,狄青也知道,种家、折家遣子侄参选,本就是为将来宠幸而备。所以,狄青并不看好所谓的演习玩笑……也就理解了朝堂相公的目的……让太子殿下明白什么是战场,让其知难而退。
三天演习……狄青于驿站知晓了演习时间,便快马加鞭往京师赶。
他希望在自己抵达京师之日,便可授印出征,那时,恰好这演习已经有结果了。就是朝堂临遣文臣或内侍监军,都来得及。
三十里铺,已是酉时,狄青便歇下了。养精蓄锐,待明日以饱满的精神觐见陛下。
“太子殿下用兵如神,尔等不听本官之言,亏了便是亏了……”
“刘驿,说的轻巧,那可是两万五对两千,谁料这京西路禁军如此不堪,就是这文相公也……”
突然觉得有点冒失了,把话打住了。骂禁军,怎样骂都没事,可是骂相公……那可是文臣,得留心别被怼了。
这是驿站,打尖的都是朝廷官吏,莫因为一两句不敬惹了是非。虽不犯刑律,争吵几句也是没必要的。
“这位小郎君,汝等所言可是东宫护卫与京西路禁军演习之事?”
狄青见说话的后生年岁不大,又未着官服,一身便装。称呼上琢磨了半天,也听了一阵,才开口问话。
咦?武人?
不是战场,狄青没着甲……也不可能着甲。不过就装束而言,一眼就可看出了他是武将。
更何况,他那磨灭不了的特征,相当显眼……
这后生确实正说在兴头上,只是碍于涉及文相公,才硬生生的打住了。
现在见有人问起,还是个应该什么都不清楚的,瞬间来劲了。
关键是对方是武人,那就没什么忌讳了。
“这个嘛,说来话长……”
“指挥使,小的可详细禀告……”
诶……你这驿丞,有你什么事儿?嗯?指挥使……
“……文相公集合京西路禁军于荥阳,并未留营寨于东宫护卫,太子殿下便连夜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