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得一笔一笔算。
赵曦可不想余靖把安南祸害广南的事一并给说了。
一次性把所有的债都倒出来,不说这个什么正旦使做不了主,即便是那个大太子也会吓坏的。
慢慢来,不急,缴获的粮草还能支应些日子,天气也还能适应。
“李使臣,汝口口声声自称下国,多年来并未履行下国义务。可是欺吾大宋容人?亦或是以为吾赵曦不喑世事?”
“生子不孝,尚且可棍棒教训,以小见大,自称下国而不履职,有何立场责问?”
好说,既然你说是下国,那咱就以藩属国的关系来论。
“上国太子殿下,若吾交趾补足岁贡,是否撤军?”
果然如商量的结果一般,这大宋这般折腾折腾,无非是一个钱财,一个面子。
李逸宸好像很不乐意继续纠缠,甚至都不想与余靖接茬,就跟这小年轻的太子交涉。
“这是基础!是基本义务!唯有补足岁贡,方可讨论撤军之事。”
没说撤军,也不提不撤军,只告诉你,先把这笔账算了,咱们再谈。
至于这李逸宸理解成什么,那不是赵曦该操心的。
嗯,这李逸宸也算干脆,茶水……这个没有。大概就那么个意思,茶水还没凉下来,人就走了。
安南似乎很着急!
能不着急吗?大太子倡导挑唆侬智高作乱,并伺机取大宋广南。
本来还想作为自己登基之前的功劳,不料整个北部全被打残了,还失了两座城。
如今正值王位继承关键时刻,他必须尽快了结此事,好回升龙府继承大统。
所以,隔日,这李逸宸又来了,浩浩荡荡的带着车队。
这都什么玩意儿?
赵曦翻看着这李逸宸带来的物事……没一样实用的。
倒是齐全,从家伙什到金石玩物全有。就是没钱……也不是,好像金玉算是钱了。
甚至连马匹、乌龟,甚至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都有。
还好,没直接驱使大象当朝贡品。
看到最后,赵曦居然见到了女人……
“学士,朝贡都是此类无用之物?”
“藩属国均如此,皆为特产。”
赵曦再看看……或许有人会喜欢这些个吧。能卖出去也算,不然全堆库房里,最后还是个烂。
问题是,这么多的货,怎么弄回去?让军卒背负……等等!
还真是不死心呀!
……
这一次很官方的,所以国朝也不能丢了大国的礼仪。
自然就设宴款待人家了。
这饮宴上,好像看不出这是交战的双方。一个个挺谈的来,风花雪月的,说的都挺起劲。
谈到兴头上了,话语又能触到痒痒处。所以,国朝的文武都很兴奋,一直到几近醉酒了,饮宴方散去。
为响应这与藩属国的关系正常化,就连军营里也是喧嚣的……都在饮宴。
“殿下,狄帅,确定会攻城?”
这该是饮宴后酣睡的时候,整个安抚使衙门的文武,全部聚拢在朗颂的府衙。
“学士,有备无患吧。总觉得这安南也太好说话了,虽然那些个破烂不值几个钱,就好像事先准备好的。”
谁家行军还带着这些物事?
李逸宸就返回去两三天,就把物品整齐全了,还都是朝贡该有的物品。
赵曦跟狄青交流过,一致认定有诈。所以,故技重演,就跟蒙哄侬智高一样,也营造了一个全军欢庆的场面。
倘若今晚安南真的攻城袭击,这个李逸宸,赵曦还是挺佩服的。
挺有前朝唐俭的风格。只可惜,他不是吉利可汗,安南大太子也不是军神李靖。
子时末,是人们最困倦的时候,也是人熟睡时睡的最沉的时间。
就是待在府衙的这群文武官员,也都是哈欠连连。
“报……西城门遭袭击,人数一都,已擒获!”
“报……东门遭袭击,人数一都,已擒获!”
……
果然不省油!从弃城时,便已经预设了今日之事。好,很好。这才有玩头嘛。
安南军在南面扎营,夜晚袭营攻城,肯定不会专门兜圈子。所以,主要的攻击点,还是南门。
南门的守城军卒,被近三都的安南军围攻,稍作抵抗,便放弃了。所以南城门打开了。
城门外不远处有火把闪了几下,城门洞也闪了几下。然后,城外就燃起了火龙……
放进太多的安南军,估计就不集中了,那样火药弹的威力就显不出来了。
所以,看火把的样子也就三五千,正好集中在瓮城范围内。
“狄帅,就这样?”
“入城即散,就这样吧。”
然后,城墙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火把,就着火把点燃了火药弹的引线,然后控制好时间,很随意的丢下去了……
这是瓮中捉鳖吗?不算,军卒们连接触都没必要,很快就结束了。
不是全歼了,太子殿下有交代,别太残忍,能留活的,就尽量留着活的。这都是将士们的赏赐……不懂为什么这是赏赐,不过都还是执行了。
这并没有完,赵曦也没打算就这么完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国朝是礼仪之邦,得懂礼。
所以,赵曦带着护卫营和五千西军去还礼去了。
在火药弹丢进瓮城时,安南的这次偷袭已经注定了。
也就在那个时候,赵曦和护卫营已经出了东门,然后折向南,快速的隐蔽前行。
这边轰炸这瓮城的安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