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还是赵曦儿时见过,只不过这些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往来,使两家在事实上很亲近……利益圈在一起的。
时隔多年,王素一直辗转于国朝各州府,即便是偶尔回京,也不可能专门参见太子殿下。
但这一次见到,还是很亲近的……
若不是因为这个运输线路,王素恐怕要进京履职了。只是王素并无埋怨,这也是他自家的事。
别看赵曦到处拉投资,对于这个轨道,也只有那六家支持,并出资了。
“殿下,此运输线一旦建成,运力如何?”
这不算质疑,是闲聊。从儿时起,所有掺和进去的营生,没有不赚钱的。
甚至说这些商贾的收益已经成了家里最大的进项。
“学士,惠民河年运二百万石,倘若此线路贯通,翻倍正常,高之可与汴河相当。”
赵曦觉得这应该不是问题,跟王素也是实话实话。
“殿下,当真?”
“学士,此运输线无季节之间断,水流充沛与否不停运。此为一。”
“可昼夜不停运送。轨道运输不必担心路况,且昼夜无异,常年不辍。此为二。”
“再之,此运输线实行分段核算,每一段的货品价值都是用钱粮购买上一段的,损耗自负,盈余自留。可几近杜绝人为损耗。”
或者这才是最关键的。在提高人的责任心上,没有比钱粮更有效的手段。
这段时间,应该是赵曦最悠闲的一段了。好像自己很久没这么悠闲了。
给王素面子,让护卫营训练京西南路禁军,所以就多停留了一段日子。
至于朝堂的弹劾,应该不会。毕竟在营造轨道这事上,朝堂冷眼旁观,都自觉有点心亏的。
没给钱粮不说,关键是还划拨的是一群烂人。接收这帮烂人,谁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差事,所以,太子殿下耽误些时间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总有不让他悠闲的事。
朝廷的诏令到了,虽然不是对赵曦的,却跟他有些关联。
该怎么说呢?事情挺急,是急递。因为京西北路一厢的禁军反了!
原因令人无语。
事情跟东川铜矿以及这次轨道军卒转民有关联。
在东川铜矿铁矿工的章程里,赵曦明确了他们的省亲假。也就是,那些转为矿工的禁厢军,在特定时间,可以轮替着回乡省亲。
造反的这位,叫张炎,其有一兄长叫张林。
因为张林年岁稍大些,又拖家带口的,朝廷给的俸禄就那么些,日子过得有些窘迫。所以,在铜铁矿招工时,他就报名了。
这一选择,确实让他家改观了。
处于东川,就是想多花钱都没地方。关键是,自家婆娘在矿城里开了一间小店,做些小吃……
这一下,一家子生活明显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轮着他回乡省亲,就带着全家人回来一趟。游览了大好河山不说,钱多了,做事也相当大方。
在弟弟面前,很是捞足了面子。
以前一直是张炎补贴他兄长家的,而这一次,很明显感觉到了兄长的不同,真的有兄长样了。
兄弟俩闲聊,也就知道了矿工是怎么回事。
本来这事好事,这也是赵曦的本意。他的徒木立信,不就是要这个结果吗?
然而,在这次朝廷再一次要转民籍时,张炎就报名了,很积极,不但他报名了,还准备带着他那一厢的兄弟全部转民籍。
朝廷这次没让自愿,是指定的。
这事,信阳军的军主还真的没什么错,执行朝廷诏令而已,把那个最烂的一厢给推出去了。
事情到此应该了了。
没有,这个张炎很倔,关键是他听说了,转民的这些厢军,不但有了三年的钱粮,甚至劳役是凭本事赚钱。
心里更不爽快了,在他兄长面前没舒畅的出气,就去找上官理论。
巧不巧的,正好遇到了转民那个厢军的指挥使,正跟上官亲近。而上官就当着张炎的面,告诉他,这个指挥使,将取代他!
这下彻底把张炎惹急了。本来他就以为这是军主偏袒的原因,让他没转民籍。这下,彻底坐实这猜测了。
怒从心起,一发火,直接剁了上官和那个指挥使。
接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了!
这种猝不及防的事,整个信阳军根本没防备,更何况本来就没什么战力。
张炎很轻松的拿下了信阳,队伍也扩大了。
然后,洗了些富户,分了些财货,趁着士气高涨,信阳军一路向北,打正阳,打确山,逼近蔡州了!
赵曦在襄州接到的信息是这样。他知道,估计蔡州也没了。
确实,张炎在打下蔡州时,不再往北了。就以蔡州为据,连续打退了几股来援的朝廷军伍。坐等着朝廷派员招安呢……张炎就是这样想的。
也是,国朝有这个惯例。一般对民愤不太大的造反,最后都是招安。张炎也这样想,他想着跟朝廷谈谈,让他们转民籍就行!
并且把转民籍的美好前景,跟军卒们说了……
朝廷的诏令并未对护卫营,或者赵曦下的,是对王素的京西南路禁军下的。
责令京西南路禁军,东向驰援,自信阳向北,对反军形成包夹之势。
赵曦没置身事外的觉悟,别说还有些关联,就是没有,他也觉得他责无旁贷。
没二话,连王素的劝阻,以及一同前往的建议都不听。直接召集护卫营,赶往蔡州!
并且让王中正和李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