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各公廨,以及国朝各州府郡县,所有禁军厢军,在几日内,都收到了太子殿下的署名文章。
其实是司马光修饰的,意思还是那个意思,不过司马君实的文采要比赵曦强多了。
赵曦看了看,总觉得少了点啥。
少了大白话所能表达出来的情绪。
文字是无可挑剔的,就是这样文绉绉的,实在很难完全的把赵曦的情绪表达了。
就这样吧!最起码核心的思想存在:忠诚、服从。
再看看,又觉得多了点啥。
司马君实有个不太好的毛病,喜欢夹带私货,就为赵曦修饰这文章,也添加了不少的私货。
就说这忠诚吧,司马君实就把忠诚的高度给拔了,拔到了圣贤,拔到了天地君亲师,拔的跟儒家思想契合了。
再说这服从,他拓展了,不只是军卒服从,他变相的指导士人服从先贤教化,服从正统。
唉……就这么着吧,还能怎样?就是自己戴这个名头,让赵曦觉得别扭。
他是不屑于戴这个名头,可内苑可不一样。
不管是曹皇后,还是自家的那几个婆娘,那叫一个傲娇。这才几天呀,一个个几乎能背诵了,还时不时当着赵曦来两句……赵曦这脸,是火辣辣的疼,这纯粹就是打脸。
还不能说人家司马君实不对,估计司马光同志很有做一文之师的觉悟……殿下文采堪忧,为其修饰文章,放之士林,也是一大佳话。
就是赵曦觉得是假话!
“曦朗,奴可否将此文发于兄长,以教化大理的臣工百姓?”
多久没见过郎君的文采了?自己嫁过来就没见过。但大才就是大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可!”
赵曦对段氏这问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大理那情况,文章堆满屋也谈不到忠诚。至于这篇文章能不能转发?好像应该去问司马君实才对。
唉…就是个剽窃的命!儿时想引起臣工们注意,别让这大统继承之事旁落,为了些争斗,使劲剽窃了不少。
这都长大了,在国朝打响的一篇文章,还是人家司马光的。
剽窃还没出生的人,赵曦好像没什么负担,可剽窃这活着的人……挺别扭的。
赵曦一直没提那群叛军如何处置,朝廷也没人搭理,倒是送过去粮草了,还是一送就三个月的。
啥意思?该不是让护卫营就跟看孩子似的,就这么一直看下去吧?
护卫营这些天一直分了一半的人,就再那儿当看护了。
有想逃跑的,结果现场给毙掉了,满脸铁砂的那种死亡方式。
然后就彻底老实了。跑是跑不过护卫营的,就是单打独斗也不是对手,关键是人家的武器……太凶残了。
这不是中了一箭,或者砍了一刀,这是打中后活活给疼死耗死的那种死法。不得好死呀!
问题一直这样不是个事。
得问问,要是朝廷没个处理结果,或者说谁带来的谁管,赵曦准备着……要不轰几炮,要不干脆遣散算了。
这还找下麻烦了!
“诸位相公,不知道朝廷对这万数降兵如何处置?”
赵曦这一问,他老爹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了。这几天就心里美了,美自己儿子又鸣放了。结果把正事给忘了。
“殿下,朝廷暂无定论。发配边疆,亦或是沙门岛,这近万数……都太难。牢狱更是无力关押。”
“且,此万数人,是绑缚了反叛之上官,功过难区分。既然因转民籍而乱,若殿下有何营生……”
我嘞个去!还真就砸手里了!原来想要点人,得交换,现在倒好,直接扔出来了。
营生……
人不能太贪了,也不能什么都插一手。
赵曦的整个产业链里,一直有一项空缺着,老担心自己再掺和,又招惹了那家,然后没事找事给自己戴些帽子,见天的弹劾呀、奏折呀。
现在嘛……自己应该算是为朝廷排忧解难吧?
闲钱还有,那就不客气了。
赵曦为难着,很为难的把安置这群叛军的事接下来了。
汴梁城西北三五百里,就应该到河东路了,也就是后世的山西。
而后世山西最出名的有一个名词:煤老板。
尽管赵曦不懂煤炭勘探,他相信,只要朝着那地方走,肯定能见着采煤人。
就现在的汴梁,都有了固定的石炭买卖区,而出卖石炭的多为河东路人。
这又是自己的国度里,好像这事不难。
于是,赵曦又一次出门了。说实话,不过是朝堂还是皇宫,这时候对赵曦的外出,已经麻木了。
早没有当初南征时那种紧张和担心,整个国朝,甚至往西北,都知道东宫护卫营的威名了。
若不是想寻死,没人招惹护卫营,也就是说,赵曦不存在安全的问题。
走汴河往西北,然后过黄河再走沁水……不得不服,如今的国朝,真的是把航运做到了极致。
就是沁水这样的黄河支流,那也是帆船穿梭。
可惜,沁水只是很短的一截航运线路,内河的运兵船面对太行山这样的落差,无能为力。所以,剩下的路……
其实朝廷的意思是让他们走黄河,然后从三门峡或者蒲津渡过河至河东的。
但赵曦的目的是找煤矿,或者说找那些废弃的采煤点,照着朝廷的安排,一路州府郡县,啥也见不着。
攀山越岭才是他该走的路。
很幸运,也就刚下了船,刚攀了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