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最终在哪里能形成围剿的大局,赵曦还没来得及考虑。
大概地形地貌都熟悉了,适合大规模围剿的地方,自萧关以南,有诸多合适的地点。
是不是就放在好水川……这老韩几个意思?
赵曦看到韩琦的亲笔信,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狄青,在看到韩琦的信时,自觉闭嘴了,连个奇怪或者诧异的表情都没有……唉,韩琦是狄青一生迈不过去的坎呀!
算了,找狄青问这事,相当于问道于盲。
武将,那懂的文臣的心思,要懂了就不是现在这状况了。
既然他韩琦是文臣的首领,就由文臣来揣测吧。
别自己这边最终迫不得已,真的把战场设在好水川了,把韩琦的毛给挠了……
“殿下,韩相公此意应该是出自内心,发自本意。”
“当初好水川之战,是为对攻战,双方在方圆二三十里的区域内,几十万军卒错综复杂,犬牙交错。”
“当时的情况,韩相公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没有了对整体战局的评估和部署,基本上处于乱战状态。”
“而导致最终溃败的原因,有偶然因素,也存在军备涣散的必然因素。并非如当今这般,在战略部署上要形成围剿。”
好吧,你们这是说什么?
赵曦是想看看文臣如何看待韩琦的书信,无意去探究当初好水川溃败的原因。
可,一群文臣,七嘴八舌的开始为好水川溃败开脱……根本没任何意义。
自己是来打胜仗的,至于当初韩琦为啥才溃败,干我何事?
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日,今日若取得大胜,跟当初大败并没有可比性,扯那么远干嘛?
还不能打断…~
“当初韩相公主秦州兵事,而麟府、延州、环庆以及会州之军,皆各自为战,并没有形成统一号令的布局。”
“虽然同为策引,相互之间的交流和互通,并没有在战略上形成一统。”
继续……继续说吧。无非是为胜败做个大不同的评判呗……爷是大统继承人,不是文臣,有必要拿这个对比吗?
这群文臣,还没怎么样呢,就先玩开心思了。
无非是这一次自己放开了对武将的束缚,如今看来又是胜券在握,越发让文臣有些紧张了,生怕这一次的大胜之后,朝廷改变抑武扬文的国策。
有些事总是要做的,并不是你们几句话就能阻碍了。
不过,既然想说,就随你们说吧。
好在韩绛等人并没有说这些有的没的,不管是因为对自己了解,还是背后撺掇,亦或是对这些人的废话不以为然。都无所谓,赵曦到了现在这地步,真的没多少需要忌讳的了。
十万新军,全部是被自己理念灌输过的……
“殿下,绛以为,若此战部署可在好水川形成围剿,能在好水川歼敌为善。”
“不论好水川之战败局的成因,结局是惨败,死伤军卒十万余。这样的惨败直接导致了国朝的对外政策拟订。”
“曾闻殿下于朝堂谈及朝堂的胆,国民的胆,或许就是从那时胆破了。”
“韩相公如今旧事重提,并非是要结合事实lùn_gōng过,而是希望殿下这次能一雪前耻,以壮我国朝之胆!”
这说法……或许是最符合韩琦心里的。
赵曦能想的出,当韩琦逃至秦州时,被老妪拖住询问自家儿子时的那一幕……应该会跟烙印一般,深深的烙在韩琦的脑海里,让他多少年过去仍然难以释怀。
……
“曦明了!当尽力而为!”
这是赵曦回复韩琦的信,就这么几个字。
韩琦在看到赵曦这几个字时,知天命的他,硬是没忍住想痛哭的情绪……
正如赵曦所想,好水川是他韩琦噩梦,从不曾离开过。或许这一次,能让他真正的卸掉这个背负了多年的包袱…~
太子殿下的论战文章,传到了东西两路,又是另一番景象。
高遵裕很得意,仿佛自己跟太子殿下思路契合一般,一天三次的催促郭逵下令开拔。
“郭指挥,我们西路军往东的空间很小,唯有西进,如此方能真正起到为中路策引的作用。”
高遵裕是真有点着急了。根据前线指挥部分享的情报显示,西夏聚拢的骑兵,已经全线向杀牛岭进发,这预示着,不用多时,就会进入太子殿下所谓战略围剿阶段,也就是说,留给东西两路各自作战的时间不多了。
“好!既然高指挥如此认为,又有前线指挥部的指导意见。那我们就往西,打皋兰!”
从郭逵的心底,他倾向于就这样待着,然后随便往西夏境内突进些距离,在拔一些保泰军司的据点……这样既能完成策引,又不会到时候需要围剿时措手不及。
可太子殿下的文章,又有高遵裕没完没了的催促,别自己选择稳妥的办法,最终在朝堂是个消极怠战的结果。
郭逵的部署还是以稳妥为主,往西行军,他只容许新军派三千整装而行。同时,将新军与会川军参杂着,沿着边境营寨,各自分布开。
也就是说,他在西进的同时,确保了整个会川没有漏洞,整个会川境内完全掌握手中。
并且要求每一个营寨必须预留斥候,每一处驻军三日内必须有战况汇报。
他是以完成终极围剿为首要目标,并且把整个会川军的实力,保留到最终决战的时刻。
对于郭逵而言,能不能打下皋兰无所谓。打下是功,打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