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应该不至于这样下作,倒是他那个儿子王雱,就不好了。
在赵曦听闻此事时,就全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以整个监察衙门,整个朝堂都被王雱利用了。
王雱这机会逮的太准了,几乎把朝堂所有饶反应都计算进去了……这孩子,身体刚刚好转,就不能注意休息嘛?
也真的怪苏轼太率性了。
监察衙门开衙,朝臣们的目的是为了脱开皇城司干政的可能,这一点几乎是众所周知的。
同时,朝臣们也在观望,看这监察衙门是不是雷声大雨点。
苏轼的这事,放以前,估计连弹劾的人都没有,可放在这档口,味道就变了。
用一个士林文坛具有盛名的苏轼,来试探一下官家推动监察的底线……估计有不少推波助澜的。
到这,这苏轼其实就是个倒霉孩子。
名头大,正好祭刀。
对于朝臣而言,如果苏轼这事放过去了,那挺好,大家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
若苏轼这事,监察衙门真办了,诸位也就知道了朝廷的底线,不存在刮风的可能,那就需要收敛各自的行为…~毕竟这是全体朝臣集体要求推行的,谁也不好意思拉出来再吃回去。
赵曦也想看看,看看范纯仁的立场,看看朝臣对监察衙门的态度……
持强、渎职、轻佻,这是开封府监察衙门调查后的结果,这不涉及刑名,就与大理寺和刑部无关,是完全由总监察衙门提出处理意见,并由朝廷批准执行即可。
“陛下,苏子瞻之为,并未造成任何人受损,本意也是为弱者声张,何谈持强凌弱?此事若朝廷处置,有失公义。”
司马光还是一副讨人嫌的脸,直蹦蹦的请奏。
“司马相公以为如何?”
赵曦没表态,只是平和的问司马光。
“训诫即可!”司马光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指导了这事处置的方法。
“集议吧…~召相公们以及范总监察、市易寺议政厅议事。”
“陛下,此事由陛下独断专行即可,无须集议。监察衙门查证,而陛下赦令,虽苏子瞻行为适当,陛下予以训诫并免其处罚,于士林文坛也是美谈。”
赵曦有意开口跟司马光道道,可一想司马光那性子……感觉没法开口。
确实,君王有赦免权,可司马光认为此事由他独断专行,这本身就是往坑里推他赵曦的想法。
想来司马光也清楚这是监察第一案,也明白如何处置高于处置本身,他也熟悉监察条例。
从表面上看,让君王独断专行,这是在推崇皇权,可同样也是在毁监察体系的根基…~还是让他赵曦去毁。
唉……司马光还是专心修史比较好。从记载来看,这老子除了把文人争斗上升到砍头的程度,就是送给西夏大片的土地。政事还真没可以书写的。
相公们来了,富弼脸色不好看,把不爽表现出来了。韩琦估计有看热闹的心思,文彦博一如既往的事不关己。
韩绛和吕公弼有些担忧,而范纯仁则是恼怒,不爽的情绪比富弼还明显…~估计他也感觉被人利用了。
因为,王安石很坦然。
“陛下,以监察条例职守款第三十六条,苏轼苏子瞻存在渎职、持强和轻佻理政嫌疑。依律免去原差遣,由朝廷另外任用,但新差遣不得高于原差遣,以示警戒。”
范纯仁即便是不爽,他也不会丢掉原则,更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而让监察第一案胎死腹郑
从他奏报的态度看,他还是要将此案办定……似乎这样是王雱的目的所在。
可放过此案,不仅仅是监察衙门从开始便崩塌,不定王安石那个妖孽的儿子也在背后看笑话……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已经被仕途抛弃了。
早先如他这样情况的士子和子弟很多,这一次监察衙门开衙,整个国朝几乎找不到有官无职的闲人了,除了他王雱。
王雱其实是个可怜人,空有一身的才华,却被身体限制,造就了他并不宽阔的心胸。
“诸位相公以为如何?”
范纯仁是总监察,汇报情况多于议事。其他人……一时间竟然无人开口。
“司马相公以为,朝廷赦免将成就士林美谈…~”
“陛下,万万不可……”
“陛下,不可!”
范纯仁与王安石同时开口了。
“陛下,此案不大,但意义重大,关乎着监察衙门的将来。绝不可轻易放过!”
范纯仁的耿直并不比王安石和司马光差,这话的相当清楚了。
“陛下,如总监察所言,朝廷初试监察体系,若第一案便虎头蛇尾,势必影响未来监察官办案的情绪,同时也会给朝臣造成有商讨的余地。”
“无论如何,此案必须处理,还得是从严从重从快处理!”
如果撇开王雱背后撺掇的嫌疑,王安石的这话确实是忠言。
“恐怕是事出有因吧?陛下推动监察衙门,并不是让监察衙门沦为臣工斗争的工具,不可以让别有用心的人打击异己,党同伐异!”
司马光指桑骂槐,赵曦没拦着,富弼也没吭声,王安石本来黝黑的脸……哦,还是那样黑,看不出是不是红了,不过他也一样没反驳。
谁接茬谁!估计司马光准备了好些词吧?结果王安石一点都不心虚。
这事吧,得让王安石清楚,没人是傻子,都明白是怎样回事。
吴安持的内参文章,不能撇干净王府的赵曦,同样也不是怀疑王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