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现在的国朝,算不算是掀起了学习官家理论体系的旋风。总则,从皇城司的反映看,现在的国朝官员,确实做到了人手一册的在学习那摘录版的唯物主义辩证法。
如何评价这些理论之于国朝的成效…~国朝并没有所谓的月报季报制度。但是,赵曦却能从市易寺和国营寺的例行奏报中看出国朝变化的端倪。
不管是从利益层面出发,还是真的被自己的理论指导了,这半年多的时间,赵曦确实见到了国朝一些产业的变化。
不管是对规模效应的推崇,还是对创新创造利益的认同,这半年多,国朝确实有了产业变化的苗头。
这让赵曦很欣慰。
sān_jí决策制的章程,合理的划分了从朝廷各衙门、内阁以及君王的权利,在这半年多的运行中也逐渐顺畅了。
这一切都向好,表现出了国朝振兴的勃勃生机。
而役兵法,经过近半年的宣传,几乎传达到了国朝的任何角落,让整个国朝的子民都知晓了。
政和十四年的秋末,国朝将迎来第一次征兵事务。
“役兵三年,未擢升校尉之前家眷不得随营。这一点略有不妥……”
内阁大臣对于国朝的第一次征兵也是相当慎重,便有了针对性的商讨。
文彦博是内阁大臣中,分管兵部及枢密院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国朝军卒,即便是厢军也是家眷随营的。国朝设定这样的制度,就是为稳定军伍,也是予利于军卒…~”
“文阁老此言差矣!士子求学,三五八年不曾回乡者多亦,也未见士林有何不稳的迹象。为何军卒就有不同?”
“况且,这是役兵法规定并已经知晓满国朝的,不容更改。新军之于禁军厢军的不同,不仅仅体现在军备上,更体现在待遇上。”
“从军卒饷粮,到军卒之家户减免税入,与原来的禁军厢军不可同日而语。朝廷也不该朝令夕改!”
张方平不考虑文彦博说这话的原因,只针对他的话反驳。
文彦博不同,他需要考虑枢密院和兵部的政绩,或者说指标任务也可以。
枢密院和兵部,在他的阻拦下是没有签订责任书,可五年内完成国朝军卒百万,这是整个朝廷明确过的。
是不是签订责任书,对于枢密院和兵部而言,并没有多大区别。
文彦博很担心第一年征兵会惨淡……
次年的事,文彦博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有样学样,当第一年役兵服役后,朝廷的各项待遇落实,军卒之家户得利后,他相信会出现趋之若鹜的景象。
但是,万事开头难。撇开朝廷的信誉,地方州府郡县的信誉,作为曾任职过地方官员的文彦博,真的很担心。
“不知所谓!”
文彦博懒得跟张方平辩驳,张方平根本就不去想他说话的意思。
对于子民而言,首先是国朝多年文武的差距,服兵役对于子民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其次,对于子民而言,他们能看到的利益才是利益,对比的利益才是利益。
如今的军卒取消家眷随营,服兵役对于子民还有多大的吸引力,文彦博不敢判定。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基础国朝这些年税入逐年增加,各式粮仓都需要年年贱卖清空。他希望在不变役兵法的情况下,在对待军卒家眷上,朝廷能舍出些利益……
“宽夫,朝廷法令的确不可以朝令夕改,况且还是第一次实行的法令。”
“至于军卒家眷…~可以尝试将各地报名的时间提前,视情况再做决定。”
就这几个内阁大臣,富弼需要控制节奏,尽量不出现过激的争论。
“富相,相对于供养一家一户,免除农户的两税,吸引力并不算大。”
文彦博所说的是兵部和枢密院,在沟通户部、三司使以后的结论。这也是吕公弼入主枢密院后,带着老护卫营思维做的征兵准备工作。
“这涉及到如何对比的问题。早先的禁军并非农户,也就是说,禁军没有田地,或者说一旦成为禁军军卒,在其原籍便不再有自耕田。厢军更不用说。”
“现在的役兵,并不改变他们原本的身份,甚至在擢升为校尉以后,依然保留他原本的耕田,这几乎是与士子同等待遇。”
王安石主户部三司使,也有自己的立场和理由。
总体来说,文彦博想要借朝廷舍利来顺畅第一次征兵的想法,在内阁议事时通过的可能性不大。
富弼能理解文彦博的担心,也明白各位内阁反对的理由。
当内阁议事不能达成一致时,问题便会上交,或者说是让官家决断。
从多数少数的角度,这事可以在内阁形成决议,可从国朝第一次征兵工作而言,文彦博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甚至可以说是极有可能发生。
这不仅仅是枢密院和兵部的问题,这将是涉及朝廷役兵法能不能继续实行的大事。
富弼不敢僭越,内阁大臣对于将此事请奏官家也没有意见……说归说,张方平和王安石也不敢担役兵法半途而废的责任。
赵曦对于内阁大臣请奏的问题很疑惑,这不应该是需要他裁决的事宜,应该是内阁形成决议后,由他审阅后批注即可的问题。
“禁军军饷原本月俸七百钱,而新军军卒为一贯又半,朝廷本就有军饷两分的措施,继续如此也无不可。”
“招剌例物相对于原来的禁军提高了一倍,这也是需要宣讲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