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召见臣工的事,尽管有了近一个时辰的间隔,内阁大臣仍然不知情。
现在确实与先帝时不一样了,内苑以及内监的保密意识,与先帝乃至真宗朝大不一样。
富弼领头,内阁大臣一个个很轻松的进了勤政殿。
确实,自大朝会以后,又经过满朝堂学习官家的理论,国朝现在是真的迸发着活力和生机,日新月异蒸蒸日上都不足以形容如今的大好形势。
而且,sān_jí决策制的实行,很好的划分了君臣的权限,让整个朝堂的治政相当的顺畅。
可进了官家处理公务的殿堂,却发现那个叫童贯的内监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嘴里还不停的喊着:“陛下息怒,小的罪该万死!”
吕惠卿也躬着身,似乎也在请官家恕罪。
这好像轮不着让内阁来议事吧?富弼看了看王安石,他对应吕惠卿的市易寺······王安石好像也疑惑着······那就不是市易寺有什么大事。
若是吕惠卿有触犯监察法令的,监察衙门直接介入即可,无非是告知内阁一声,也到不了召集内阁大臣议事的程度。
“官家,臣等叩见官家!”
“官家,此为何事?”
见了礼,富弼出声问询。
“这?内监传旨,私下透露所议之事。这不是召集内阁的原因。中正,着童贯出外吧······诸位阁老,朕翻阅地方抵报的针砭时论,有些情况需要拿个章程。”
对于童贯的处置,在赵曦看来就是琐事闲事无所谓的事。
召见内阁,一直是王中正亲自去的。刚才赵曦让宣内阁,赵曦注意到童贯挪了一下步,还瞟了吕惠卿一眼,好像吕惠卿有感应?
所以,赵曦就随口问吕惠卿:“童贯传旨跟你怎么说的?”
吕惠卿可没有为童贯分担的想法,就官家现在的情绪,他必须的实话实说。“回官家,童内监说官家语气不善······”
内监向朝臣卖好,在国朝是一直存在的事实。赵曦之所以突然发问,是因为他在心底一直没有对童贯放松。王中正还是内监的老大,童贯便有了下意识的举动,也就是说,这小子很有野心。
而此时有去向朝臣卖好的意识,说明他应该有过先例。所以赵曦就诈了一下······也借这个机会,让内苑都清醒清醒,哪怕是很无所谓的事,也不是他们结交朝臣的工具。
还是说正事·······
王中正再次将赵曦浏览过的抵报,分别交到内阁大臣手里。只是内阁大臣跟先前来的一样,都很疑惑,不知道官家到底要说什么。
这就是现实。没人觉得这不正常,似乎就应该是这样。
“申天赐,开封府也是如此吗?”
“回官家,开封府的轨道运输价格,是经与市易寺沟通后,货运按照重量和距离计价,客运只考虑路程。”
别说开封府,早期由工坊城主导的轨道都是这样的计价方式,这也是当初官家确定的计价方式。
“怎么说阆州不属于国朝?还是说你申天赐不是国朝轨道运输的主官?”
一句话,申天赐已经不再辩驳了,只能躬身请罪。说什么好?地方轨道的投资方,从朝廷、地方州府到各地乡绅、士子家族,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个所谓的轨道主官能做主的。
申天赐能做到的,只是严格按照规程,管理轨道兵确保轨道运输的通畅,随时可以应朝廷诏令统一行动。这也是与地方默认的做法。
这时候,吕惠卿再也不觉得跟自己无关了,就是范纯仁和蔡确也都躬身认错。至于心里,没人认为这样就真的是错的。】
“官家,阆州轨道是由陈家牵头铺设。陈家即陈省华家族,一门四进士,陈省华被先帝追封三公······”
富弼见官家看向了内阁诸位,不得不出言提醒。
先不说阆州轨道的事是不是有必要召集内阁议事,此事是不是有悖于朝廷的法度法令,就说这样的情况,并不仅限于阆州存在。这将是涉及到朝堂诸多臣工的事务,一不小心就会是轩然大波。
国朝公务的舒畅,这才刚刚过去一年,这样的疥廯之疾实在没必要大动干戈。这样的情形,在地方是被接受的,也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可若是官家动了,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朝堂又要乱一阵。这对于现在的形势有害无利。
“吕宝臣,你家所在的寿州也如此吗?”
“回官家,寿州是大宋的寿州,臣不敢妄为。寿州的轨道是遵照朝廷相关法度运行。”
“韩阁老,莫非相州不同?”
“回官家,老臣虽不问祖籍之事,也知道相州是国朝的相州,虽然轨道有韩家的份子,韩家还不敢凌驾于朝廷之上!”
富弼对韩琦的话有些不满,这时候应该息事宁人,添油加火实在不妥当。
韩琦没心思管这些。因为相州轨道铺设较早,具体运行方式还完全掌握在工坊城,整个下紧相州的轨道运输,完全是由工坊城主导。他对于后期铺设轨道,并且参与轨道运营的地方,本来就一肚子意见。
本着谁都别好活的原则,韩琦不介意促成朝廷对这样的处置。
“官家,市易事务,目前还遵行着申报审批阶段,市易寺有审批权,并没有监督权。阆州未向市易寺提交轨道运行计价事务。是故,微臣不知。”
见官家的瞟向自己,吕惠卿毫不犹豫的推了个一干二净。事实也确实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