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还是想当然了,他脑子里根本没一千匹战马的印象,也没有都亭驿的印象,只以为到了都亭驿就该能看到战马。
这是要出城的。对于赵曦的请求,赵祯很纠结。本来就是个纠结的性子,涉及到曦儿……就更纠结了。
相公们本来是应该阻止的,最起码对于赵曦这儿戏般的请求,更应该呵斥才对,可刚刚得了人家的济,现在就变脸,总是不好意思。
“官家,可遣殿前司一指挥同往。”
“官家,老奴可与王爷前去。”
赵曦看陈执中和陈琳都这般说,又有些懵了。
啥意思?这还需要派护卫?不就在汴梁吗?有三五人……估计不可能,有三五十人应该没问题吧?
“官家,临时议定,即便有宵小之辈也无准备。”
国朝近百年,如今子民安居乐业,不至于吧?赵曦很不明白贾昌朝嘴里说的危言耸听的话,好像自己出个门,就跟找死差不多。
说实话,赵曦每天就在这皇宫里,都几年了,除了每年元夕夜,在宣德门上看看万家灯火,还真有点想看汴梁城的期盼。
有这么好的借口,他又怎样舍得错过?
挺感谢的,不管是老陈琳,还是贾、陈二位相公,能帮衬着说话,对赵祯来说至关重要。
老爹的耳根忒软了。
……
赵曦没想到出个门会这般折腾。早知道还不如就待宫里呢,太麻烦人了。
本以为就这么出门就行了,谁曾想还需要这么多啰嗦的规矩。
先是穿着,接着是陪同人员的遴选,内监和宫女都挑拣了。再然后……虽然没赵曦事了,可他硬是等了好久。
老陈琳亲自筛选了皇城司的亲从官,还去殿前司转悠一圈,选定了一都的殿前司指挥。
还好这时候没中午饭的说法,否则刚出宫门,就得让大伙停下吃饭了。
这该是真人版的清明上河图了。
赵曦掀开轿帘,透过人墙,终于在大白天看到了真实而清楚的汴梁城。
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有出售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商店,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街道两边避让自己仪仗的有轿子、骆驼、牛车、人力车,有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样样俱全。
除了建筑物斑驳以外,跟他想象过的清明上河图没有多大区别。还有就是,现实的汴梁,并没有清明上河图那样紧凑。
皇子仪仗……这还说是要低调,悄悄的出行,就这仪仗,那个京师的人不知道?即便小年轻没见过,也会被老人们告知了。
如今的皇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鄂王爷。
这时候赵曦都能感触到后世明星的待遇……只是粉丝没那么疯狂。
没人喊叫,也没人冲驾,人们就在避让的街市两旁,微笑摆手致意……
赵曦真有点喜欢这个时代了。
人们总是这般文质彬彬,那怕是对于见到鄂王爷很激动,也是很优雅的表达着情绪……或许人家并没有多激动,只是赵曦自己想多了。
几乎在汴梁兜了一大圈,连赵曦都看烦了街景,把轿帘放下了。
所以,他没看到勾栏酒肆的那些个……他倒是没觉得遗憾,因为不知道,可那些娇娘就觉得遗憾了。
赵曦以为这圈子是夸街呢,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出宫,最后等出了城门才知道,压根就是必须走这么远。
也同时明白了,老爹的犹豫和贾昌朝言语。
这是出城呢!
一千匹战马,真的很震撼。
当赵曦在城外看到被圈起来的一片空地,那密密麻麻的战马时,真的被撞着心了。
他都能想象到这么多战马奔跑起来的场面,甚至能想象到战士们面对奔腾的战马会是怎样的心境,那怕是他自己,也不确定在面对战马奔腾时可以泰然处之……
“王爷,西北蛮夷使诈,蒙骗了咱们!”
牧马监的总不能说自个不懂,更不能说王爷不懂,王爷懂不懂,接收战马的是他们。
这一声把赵曦拉回来了。他还想再脑海里形成战马作战时的景象呢。
“汝详细说来。”
“禀王爷,吾等往大夏城外营地接收战马,期间并无差池。只是待吾等将战马圈养后,经司职查验,方觉此批战马,经数千里跋涉,马蹄均已损伤。”
“若如此将战马交于边军,再次跋涉千余里,届时战马马蹄将损伤严重,不再能担负战时出征。”
“故,此批战马唯有分发散养,以待后代战力不减。或又将降为挽马了。”
赵曦能猜测到牧马监的猫腻,不确定这说法的真伪。
不过有一点赵曦很奇怪,他后世从来没听说因为马蹄就认为马废了的说法。
“只是马蹄损伤之因?”
他还是得确定。
“确实如此!请王爷一观。”
这……这怎么回事?不应该有马掌吗?
当赵曦看到抬起来的马蹄时,发现马蹄的外缘磨损严重,甚至都快要把外层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