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方面来对蔡卞的行为做判断,似乎蔡卞仅仅是一个有心人而已。可赵曦总是有些疑虑。
太子以及多有皇子出宫历练,这在朝堂是明事,是赵曦着为永例的,也是公布于众的。朝臣中有些操心的人,倒也说得过去。
从这点上,蔡卞可以取消嫌疑。
可对于太子以及其他皇子的去向,以及任职情况,这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这是在一定范围内保密的。
礼部的建言是召太子回朝······这就说明,是知晓太子并不在汴梁的事实。而且,此前太子任职宜州时,连续几届的参政,大朝会是要回朝的。
礼部建言召太子回朝,就意味着提出此建议者,知道太子目前的任职情况。
“中正,了解一下蔡京任职何地?”
“小的了解过,蔡京任职荆湖路!”
荆湖路······成都路,似乎并不相干,然而赵曦却感觉自己就要找到相互之间的瓜葛了。
“尝试着看能不能将蔡氏兄弟的书信往来搞到手,注意不可暴露。”
······
当下前途最光明的正六品礼部郎中蔡卞家里失火了,对于汴梁而言,春夏之交走水的事故常发,并没人真当回事。
哪怕是蔡卞家的走水是从书房开始的,是因为其家丁因为忘记了熄灭烛火,也忘记了关闭窗户,导致烛火倒下后引燃了书籍,从而把整个书房点燃了。
巡捕扑灭的及时,走水受灾的范围仅仅限于书房······
后事没人关注了,就连议论的范围都很局限。
此事之后,如果关注朝堂细致入微的人就会发现,内阁大臣和部分议政,解除了部分家里奴仆的契约,哪怕是付出一定的赔偿也不在意。
“此事做的不好!”
赵曦并不知道内阁大臣和议政解除奴仆的事,王中正老老实实的汇报了。他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影响。
“小的知罪!”
“把朝堂臣工家里的探知都撤出来吧,如今西北之地尚不安靖,把人都遣往西北任职吧。该有的补偿不要少了,从内府支取。”
原本是很隐秘的事,就这一次,就把整个体系全暴露了。唉······赵曦不得不做出个态度来。
于是,皇城司押班王中正罚俸一年,降两级,皇城司由石得一暂摄,并将此事在一定范围内公布。
赵曦跟臣工们心照不宣,都在维护着那点脸面,并没有摆在台面上争论。
这种事,没凭没据,即便是心知肚明,也没法在台面上讲道理。王中正的惩罚,完全可以说是因为太子遇袭事件的处置。
而拿到蔡京和蔡卞的家书,也确实很明白的说明,蔡卞之所以在礼部建言,是因为其兄长蔡京的提示······认为这样的首倡,是交好太子的好办法。
家书中并没有提及太子任职的内容。
尽管赵曦已经基本有了方向,理由还是不充分。关键是,蔡京和蔡卞,都没有袭击太子的动机,从书信上反倒表达的是忠诚。
有点棘手,就是赵曦也感觉有点棘手。
“官家,工坊城苏议政求见······”
所谓工坊城的苏议政,是指苏颂,在赵曦眼里一个真正对整个时代有贡献的人,也是把赵曦那些乱七八糟碎片知识转化为这个时代知识的人。
“子容······中正,快赐座······”
赵曦丢开了脑子里的那些肮脏事。跟苏颂闲聊,总是能让赵曦舒爽,这是一个无线接近科学的人,渊博的学识甚至让多了千年见识的赵曦也钦佩。
“官家,臣奏报关于兴庆、银夏乃至整个党项控制地区的勘探情况。官家,勘探情况并不乐观,在党项原控制区域,除石炭以外,暂时未勘测到其他矿产······”
“沈存中与臣几乎走遍了党项人控制的大部区域,从已勘探的地域,除石炭外,唯有水泥产业可在党项控制区域发展。臣以为,以目前国朝对石炭的需求而言,党项原控制区域的石炭,可以暂缓开发。”
“西北区域还是以青盐产业为主,臣以为继续维护青盐产业为主的格局,选择性对石炭开发,并且要进行必要的控制。水泥产业可酌情放开······”
苏颂懂得,国朝战事之所以能在朝堂一致通过,并受到朝野如此大的支持力度,是因为官家在先前有了模范,朝野对利益的渴求是最根本的。
“朕准了。勘测资料作为绝密留存,由子容牵头,对勘测结果在朝堂公布······”
在这个时代,苏颂已经有了所谓的可持续发展理念,赵曦没理由不支持。
“官家,臣以为官家所提到的水土保湿,在党项原控制区域是最应该优先推动的,另外,存中与臣也对可以建造水利设施以缓解水患的地点进行了勘探······”
说着,苏颂呈上了奏本······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官家,其实臣今日觐见,最重要的事是,臣回朝后,对太子遇袭之事也有所关注······”
苏颂顿了顿,见官家的脸色并无多大变化,就继续说道:“官家,恕臣无罪!臣自行查看来太子遇袭现场,军卒收集回来的火器残渣,包括火药和弹头等。”
“在查看这些现场物品时,臣发现,太子遇袭现场并非只有太子卫队制式火器的遗留残渣······”
“什么?火器泄露?”
不由赵曦要紧张,太子遇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