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完成西夏平灭战事后,朝廷事务繁忙,加上富弼以及内阁有意无意的回避着太子遇袭事件的讨论,近半年,除了赵曦常规性的参与内阁的例行会议,连赵曦都没有在意现在集议的减少。
在朝事上,除了必要的决断,赵曦整个心思都在太子遇袭事件中。
朝廷这段时间最为重要的事务,也就是对党项人原本控制区域的接收······这都是在战争结束前,赵曦就拟定了原则的。
真正到了具体操作的阶段,需要君王决断的事务并不多。对于怎样操弄党项人,大宋的这些臣工很在行。
“官家宣诸内阁觐见······”
王中正一本正经的神情,让内阁众人有点懵。都看向太子,太子也是一脸迷茫。
朝廷好像没有什么大事,需要所有内阁集议。
氛围不是太好,哪怕勤政殿里就官家和那些使唤的宫女内监,可诸位内阁进殿后,都能感觉到那种压抑的气氛······
“中正,将成型的调查报告呈给诸位阁老看看吧······”
就这一句话,勤政殿又陷入了静默,除了各位内阁翻阅纸张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响。
调查报告很长,经过监察衙门整理后,一样很长,更是有各种佐证材料。
调查报告是以时间为序,用调查的出的详细过程,将各个环节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周密的计划,最终直到太子袭击失败之后的善后······
二皇子在朝廷推动监察体系时,借势挑动了一些事件,促进了变革的推动,有意显露自己谋略方面的能力。那一次,朝臣以为是官家安排的······当然,赵曦只是推断。
在掺和朝政并没有得到官家认可后,选择了外出历练。
途径荆湖路,说不准目的是为何,却在荆湖路与被贬出京的刑恕有了接触,同时,接触了因为朝廷开发轨道运送,而导致效益一天不如一天的漕运相关人。
再然后转道西行,结识了同样怀才不遇的蔡京,并多次进出大理,有亲属的身份为凭,在大理历练多年,甚至有过与矿城官员接触的记录。
这些看起来根本不相关的接触,在朝廷平灭西夏之后,发动了!
皇子出宫历练,甚至参加大考,但是,朝廷对皇子是否任职并无强令,在这点上,是一定程度上参照宗亲法令的。
所以,除了必要的护卫,对于皇子的行为,朝廷并不做限定。关键是,大统继承人,不到最终的时刻,都存在变数。
皇子在接受系统的经典教育后,出宫历练,体味黎民疾苦,对于朝廷而言是有益的。朝廷也就没必要究竟。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虽然已经钦定了太子,太子又在外任职,朝堂对于太子的认同也就那样。
在平灭西夏之后的大庆之前,蔡京提示在礼部任职的蔡卞,建言朝廷大庆应该有太子出席······如果官家在这件事上拒绝,或者不那么坚决,或许太子就不会有遇袭的事件。因为这代表着官家还不确定大统继承人。
在朝廷诏令太子进京时,就意味着要将太子推向前台······
很仓促,蔡京携二皇子手谕,从大理调集火枪入境,并由刑恕借训练丁壮的理由,瞒天过海,将漕运的一些人组织起来。
不管是长江航运还是大运河航运,航道上往来不绝的船只,袭击行为很难进行。所以,便有了太子乘坐的船只漏水的设定。
朝廷大礼仪是钦天监确定的时间,太子不得不转道陆路进京。所以,就有了太子在伏牛山遇袭的事件······
这不是猜测,经过皇城司调查后,由证据支撑起来的事实。
哪怕再长的调查报告,也有看完的时候。都看完了,可没人开口,就是太子也是满嘴的苦涩。他更不能开口,不知道该怎样建言。
臣工们或许不清楚,太子却知道他爹对于亲情的看重······
“官家······”
都可以闭嘴,都可以逃避掺和此事,但富弼没得逃,他是首相。可是,开口喊了一声“官家”却无法继续往下说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富相,没说的就先不说。之所以召集诸位阁老,朕并不是要讨论,而是通报,对事件调查结果的通报,同时也是朕决定采取措施的通报!”
“在这件事上,朕不需要诸位阁老什么建言,而是需要整个朝廷配合执行!”
“皇城司调集人等,先行对所有外出历练的皇子监视,视情况而定责罚。”
“监察衙门由总部派人,直接将蔡京、刑恕控制,并尽快押解回京。同时,有监察总衙门停止蔡确、蔡卞的公务,压后处理!”
“朕不是要搞株连,而是在家族至上的当朝,有备无患。”
“漕运沿途所有驻军,突击进驻各地漕运衙门,将所有漕运官员控制,由户部、市易寺、国营寺、轨道方协同掌控漕运衙门,等候处理!”
“最后,命章惇为南征主帅,周侗、王舜臣、种建中等为先锋,集结新军十万,即日开拔南下。”
“此战目的是将大理纳入国朝版图……届时联系郑侠,稳定大理各方势力,采取剿抚结合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稳定大理……”
“诸位阁老,别跟朕说什么先生刚息,此时不宜挑起边衅之类的话,更谈不上军疲将衰,拿大理还用不着新军费多大心!”
“既然大理敢于干涉国朝内务,就该有被灭掉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