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是个傻子,怎么做都不过分,可是楚辉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太出格啊……
他瞧着颜落熄不掉的火气,又看了看黏在她身侧的白色冒着傻气的一大团,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说出话,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这次楚辉没有在院子里停留,而是直接拂袖离开。
按说,颜落该去送送的,但是……她现在很生气!
外人走光了,只剩下自己人,楚白满脸的傻气都散了。
“浅心如今很有本事了。”楚白冷声说道。
说不气是假的!但是却不是生颜落的气。
气自己!
楚白本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相与的,此时那一脸的戾气和周身的怒气,行止蹲在房顶都能察觉到。
“多谢轻尘夸奖。”颜落不急不缓,与往常一般无二。
这件事上,颜落觉着自己最该生气,可这俩人一个比一个会恶人先告状。
见状,小厮和一道冲进来的夏蝉赶紧行了个礼跑了出去。
胆小!怕一会儿两个主子打起来,殃及池鱼啊……
门开了又关,颜落和楚白的脸色始终未变。
“浅心还算是聪明,若你选的是他……怕真的会守寡。”楚白眯着眼睛笑了笑,难得的算计之外带着些许狂妄。
低低的笑声响起,清脆又连贯。
“轻尘啊,留在你身边是死,选择他是拿捏着皇子妃的位份守寡,你觉着我怎么选更好呢?”颜落转头看着楚白,眼底的嘲讽之意越发浓重了:“死过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试试也无妨……”
楚白气极,抬手拍了几下:“果真是好样的!这一世当真是我太纵容你了。”
说罢,不待颜落反应过来,楚白一吻已经落下。
窗外微风拂过,带来了许多清凉。
夏蝉与小厮互相看了一眼,还未开口,便见行止从房顶跳了下来。
三个人就那样沉默的站在门口,没说话也没动。
一直到了傍晚,楚白才从屋里出来。
白色的袍子仍旧一尘不染,甚至连褶皱都没有,双眸之间的冷气倒是散了,甚至多了些温润之气。
“走吧,连夜回去。”楚白只是步子微微一顿,而后目不斜视的走了。
小厮扫了一眼被楚白顺手带上的房门,也没多话,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
一早被夏蝉拦住的春意见院子里的人彻底走光了,赶紧跑了进去。
天色暗,屋子里的光亮也少了。
本以为会在床榻之间又一次被蹂躏的可怜的颜落,衣衫整齐,发髻未乱,朱唇轻抿……
正坐在书案前,一本正经的看着眼前的字句。
夏蝉和春意站的远,看不清上面的写了什么。只瞧见那字迹硬朗大气,全然不是颜落平日里用的最多的的涓涓小楷。
春意和夏婵也呆在了门口。
准备好的说辞一个字都用不上了……
小姐真实感有本事了!
“小姐,您这是……”春意满脸纠结的走上了前。
夏蝉自然而然的去将油灯和烛台点燃了。
颜落抬眸,看着他们二人,眼底藏了些许茫然。
而后挨个儿盯着瞧了一会儿才骤然回过神……
“无事。”颜落朝着春意笑了笑。
一双柔软嫩白的手将面前的纸折起来,走到了油灯前,将那张纸烧得干干净净,连一片纸屑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