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落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些。
“春意,若是有人伤了你,如今来与你认错,你当如何?”
想不通的问题,颜落索性就问问脑袋瓜单纯的春意。
有时候,简单粗暴的想法反而最为有效。
春意听见颜落的问话,一张小脸的肉挤成了一团:“那得看什么事儿,若是无心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认了错便算了……若是差点伤及性命的那种,无论如何奴婢都不会原谅的!”
简简单单的话,说的很明白。
颜落倏然笑了起来。
可不是这个理儿嘛?她与楚白是要命的仇,哪是他三两次的苦肉计就能抹去的?
如此想着,颜落脑袋里逐渐清明。
春意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见自家小姐双眸恢复了神采,高兴的将食盒提到了书案上。
“小姐,您爱吃的兔子,还温着。”
一碗烤兔肉安安静静的躺在白瓷碟里,都是肉多好咬的地方。
颜落淡然的捏着筷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
楚白刚昏迷的头几日还有人来探望,后面就只剩下了熟人平日里翻墙过来吃吃喝喝,说句聊聊天。
万花楼楚白给了颜落,颜落一直没空去瞧瞧,正好这段时间闲了下来,便抽个时间,夜里去溜达一圈。
以前是见过薛霸经常在万花楼做事的。好好的一个人,被风尘女子包围着,那满脸的生无可恋……
啧啧……
颜落其实也想不通为何楚白一定要去为难薛霸。
绕是深夜,万花楼仍旧灯火通亮,靡靡笑声不断。
颜落一身男子装扮,故意带了些珍贵的物件在身上,配上唇红齿白的一张脸,看上去犹如地主家的小少爷。
妈妈桑是楚白的心腹,自是认识颜落。
自打她走到门口,钱妈妈便卖力气的招呼着。
虽说心里想不明白颜落为何忽然来了,好歹是爷心尖尖上的人,他们可不敢怠慢了。
“钱妈妈,我要见见挽歌。”颜落跟所有喝花酒的男人一般,将银票放到钱妈妈手里。
钱妈妈脸色一变:“这位爷,挽歌姑娘房里有人了,您看要不然……”
颜落淡淡的笑了笑,又放了一张银票在钱妈妈手里:“挽歌。”
周有几个人听到了,见着钱妈妈手里的银票,嗤笑声越发响亮。
不是笑颜落给的少,是笑钱妈妈这把儿拿的有些大。
没办法,钱妈妈只好带着颜落上楼,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门口。
“我说夫人呐,爷吩咐过,不叫您见挽歌姑娘……您……”钱妈妈为难的说着。
“我知道。”颜落自然能猜到楚白的意思:“楚白那里过后我会说,钱妈妈只管把人给我带来。”
颜落朝下钱妈妈笑了笑,已然迈着大步进了屋。
屋里陡然安静了下来。
钱妈妈站在门口,微微张着嘴,唇齿间还有没发出来的声响。
薛霸,挽歌,颜落……三人怔怔的看着彼此。
“你把白老大搁家里,自己个儿来喝花酒?”
薛霸率先回过神,乐了!
他发现,楚白的这小媳妇儿一身男装,不比他才貌逊色啊!
“啧,我竟不知原来薛神医与挽歌姑娘是一对的?”颜落明知真相,在言语间却非要酸一酸薛霸。
果真,话音一落便见薛霸一双眼睛瞪圆了。
薛霸旁边,一身鹅黄色衣裙的挽歌面色未变,恍若她们两个抬杠与她没有半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