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温文殊还晕着。
昨晚被临安拉出来的时候就晕了,至今未醒。
“你不去看看?”宓银枝瞥了他一眼,毕竟是他唯一的血亲了,难道不担心?
温月容浅浅一笑,“不甚严重。”
“可是……”今早听传闻说,严重烧伤,呼吸困难,危在旦夕来着?
宓银枝脑子顿时灵光了。
“你去看过他,那坊间那些传闻……”在温月容幽幽瞥来的视线中,宓银枝捂住了嘴瞪大了眼,表示我什么也不知道。
引蛇出洞!
温文殊重伤,重华怎么可能不担心,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要亲眼见过才行。
若是之前心灰意冷了,大火那晚,温文殊奋不顾身的冲进大火中,再次让他燃起了希望。
重华要去看他,可却动弹不得。
肖佐佐将他身上的伤处理好了,见他眉头紧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主子,您先睡会儿吧!”
重华偏过头,探究的看着他,“文殊冲进了火场?”
重华的声音沙哑模糊,显然是被大火伤了喉咙,身上也有不少烧伤,发尾多有卷曲,控诉着那日的惨遇。
重华身子不便,早早安睡,睡梦中却是鬼唳之声,惊醒之时便感觉身边有人,可转头看去,一室寂静,哪有人影。
但他确定,房门处,有人在注视着他,带着恶毒和怨恨。
重华不信鬼神,但有时候却又不得不信,就像那时候,想到近来摄政王府闹鬼的事端,接连死去的老仆,他丝毫不怀疑门口站在的人便是宓锦虚。
重华看着空气,却接上了亡命的视线,两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先开口。
亡命也没有,他只是在肖佐佐进门前,直接出手,捏着重华的脖子。
重华闻风,知道他向这边袭来。
奈何身上有伤,又看不见他的实质,被亡命捏住了命脉。
他没想到,亡命可以碰到他。
都说死人无形。
无形只鬼怎么接触到有形之人的,他没时间想这些,只抬手扇开亡命的手,和空气打了起来。
肖佐佐站在门口,看着重华一招一式,不明所以。
还以为重华发疯了,想要去安抚他,却被亡命扫来的阴风震飞,直接被震到了外院的墙上,晕死过去。
重华ròu_tǐ凡胎,自然不能和成为怨灵的亡命斗,不过十招,重华便被打趴下了。
可他没有杀他。
重华蹙着眉,明显感觉到了头顶寒气愈甚,大概是亡命蹲了下来。
耳边阵阵嚎声。
亡命打倒了灯油,阴风扫过,整座摄政王府便燃了起来。
他不知怎么听懂了鬼语,只知道,他的一生,大概是要走到尽头了。
死在一个鬼的手上,被活活烧死,貌似死相不太好看。
此刻,他想着,若是被温文殊扒皮抽筋,也比活活烧死好呀!
想到温文殊说扒他皮,抽他筋的时候愠怒的表情,重华后脑勺着地,嘴角笑意浅浅。
热浪扑来重华闭上了眼,那一瞬间,他似乎在吵杂声中听到了温文殊的呼唤声,还是冷静的暴脾气。
……
等人清醒的时候,便身在城中的某暗道中。
这是摄政王府的地道,可通往城外,也可在城中某平淡无奇的药房。
此时,他们便是在药房的地下室里。
小二进屋来找存货,随意叨叨来两句,被重华迷迷糊糊的听来个全。
肖佐佐瘪了瘪嘴,心疼道,“主子,他没事儿,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重华在和亡命的打斗的过程中,再次伤了心脉,还断了两根肋骨,膝盖骨碎裂,内脏可能还有大出血,再次回到了动都不能动的状态。
要是再动,万一断裂的肋骨不小心戳到了那个脏腑,那可是要命危险。
明白肖佐佐的苦心,但还是无法放心。
“出去打听打听,我昏迷前也听到了文殊的声音。”
重华尤不死心,心里有点点希望燃起。
肖佐佐内心纠结。
他早打听过了,温文殊在着火后不久就冲进了火海,在里面呆了一整夜才出来,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可这些……
肖佐佐看了眼重华,抱拳退下了。
这些,他是不会告诉他的。
重华有要维护的人,他肖佐佐也有!
摄政王党派的人本来还垂死挣扎着,没想到一夕之间,重华连着摄政王府一起覆灭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大树已倒,鸟雀尽亡。
温文殊昏迷期间,钟无畏也没闲着,大理寺都高速运转起来,短短三日间,收押了朝中三品以上大臣十七位,三品以下朝臣多达一百多位,大过年的,京城当真是风起云涌。
直到腊月二十,一切事端渐渐平息,许多事都在暗中悄无声息的进行,尽量不影响到百姓们过年。
可温文殊依旧没醒,重华依旧没有消息,亡命也不知所踪。
一切看似平静,可又没那么平静。
而在这紧要关头,哥舒贺齐突然开挂,解开了信管的密码,再次掀起京城的风雨。
管中的信,第一时间交到了钟无畏手中。
钟无畏把它们和重华的笔记做了比较,一般无二。
那些信是越天歌和重华暗中商议,谋害宓名扬的书信来往。
铁证在手,翻案在即,可罪魁祸首不知所踪,案子正待推迟,重华又突然出现。
腊月二十三日,重华突然出现在皇城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