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鸣迅速的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冷冷道:“本郡马也不瞒你们,今天我来,就是要亲眼看着凤家一败涂地!我要让你们为当初对我的轻视付出惨痛的代价!本来我的计划十分的完美,当初你们要是痛快的允了我和如翎的婚事,也不会逼得她与你们断绝关系后两手空空的住进我们顾家。到头来,我没有得到凤家一个铜板,还替你们白养了三年的女儿,你说,本郡马这笔买卖是不是亏的很?”
“顾子鸣!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如翎她真心待你不惜与家人反目,到头来,你不过是因为想得到凤家家财才故意接近的她!顾子鸣,如翎死之前还怀着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你,你迟早会有报应的!”凤夫人捂着胸口怒斥道,因为太过愤怒她的心口传来一阵刀绞般的剧痛。
顾子鸣俊美的面容一点点的阴冷下去,“你女儿的死你别想全推在我的身上,要不是你们宁愿与她断绝关系,也不肯接受我做凤家女婿,她就不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说起来,你们又何尝不是杀死她的凶手?”顾子鸣冷笑了一声,一只手摩挲着拇指上翠色欲滴的翡翠扳指,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也好,她自己死了倒省的我出手解决了。”
“我杀了你!”如婳攥紧了拳头,愤怒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也不知小小的身子里哪来的力气,她双手举起身旁案条上的一个青瓷花瓶狠狠的冲顾子鸣的方向砸扔了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花瓶的碎瓷片瞬间飞溅了满地。
顾子鸣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早在花瓶飞过来的瞬间,侍卫飞起一脚就将花瓶踢到了远远的墙角处。
看着一地的碎瓷,顾子鸣勃然大怒,再也没有了耐心,他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些疯妇们一起带走押入刑事大牢,听候判决!”
凤府大房一家被判斩立决的公告贴满了布告栏,行刑之日就定在三日后。
人们围站在布告栏前议论纷纷,按道理私运兵器给叛军这么大的罪过,是要被抄家灭门的。可是这次的判决这般雷厉风行,里里外外怎么看都古怪得很。到最后,只有凤尚卿一家被定了罪,而凤家二房的凤尚仁却因其主动举证大义灭亲的壮举被赦免了连带之罪,不止没有被定罪,反而独占了凤家大宅和凤家的一半家产。
至于那另一半嘛,竟神鬼不觉的落到了罗家的名下。看着云州境内几乎一半凤家锦缎庄的分店招牌一夜之间换了名字,细想起来,实在是耐人寻味的很。
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如婳穿着脏兮兮的肥大囚衣,与凤夫人一起依偎在狭小囚室的角落里。外面虽然有阳光,可囚室里面却冷得刺骨,空气中充斥着古怪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血的味道还是老鼠尸体开始腐烂的味道。
如婳闭上眼睛,将头埋在凤夫人的怀里,这样可以暂时过滤掉周围那股子可怕又令人窒息的味道,鼻前只能闻到母亲身上那令人感到沉静和安宁的温柔气息。
处决她们的公文内容一早狱卒已经来宣读过,这也意味着明日就是自己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天。这个时候,如婳反而很平静。她眼前浮现的是春华园里娘亲亲自打理的花园,微笑的爹爹,温柔的娘亲,喜欢捉弄自己却最后总是被自己欺负哭的姐姐,这样的想象,让如婳暂时忘却了仇恨,忘却了恐惧,变得脆弱柔软。
这时,囚牢的夹道里响起了脚步声,正由远及近的快步向这边走来。
“婳儿!”一张满脸涕泪的白胖大脸此时紧紧贴在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上,嚎啕大哭着。
如婳缓缓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栏杆后有一个身材浑圆的人影正趴在那里。不用看清面目只凭这个身材,如婳也知道,那是林茂。
如婳慢慢的爬了过去,当她看清了哭的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林茂,噗嗤一声被他逗笑,“林茂,你怎么哭的这么难看!”
林茂胖乎乎的脸上肉多,五官本就被挤得显小,现在这一哭,肿的像个大红桃子的眼睛更是只剩下了两条细缝。
听到如婳还有心情打趣他,林茂擦了一把眼泪,抽抽搭搭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管我难不难看?婳儿,你瘦了!”林茂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如婳满眼都是心疼。
如婳惨淡一笑,“都是要死的人了,瘦不瘦的又有什么分别。”
林茂的眼泪又跟不值钱似得涌了出来,“婳儿,对不起!我去求过祖父让他救你,可祖父他也无能为力。都怪郡马府的人做事太绝,他们太可恨了!”
“林茂,你不要为难林知府了,这个时候你还肯来看我,我凤如婳已经感激不尽无以为报了。”如婳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林茂点点头,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婳儿,有件事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凤老爷被诬陷这件事,其实不光是因为凤二老爷的指证,整件事都是罗鹤年和顾郡马合伙在背后一手策划,他们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听到这些话,如婳并没有愤怒或是感到意外,反而冷冷一笑,声音沉静,“关于这一点,其实我早已经猜到了。罗珊那日的变脸,罗珏迫不及待的要与顾家小姐议亲,这一切已经说明的够明显了。只是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罗家人需要有权贵可以倚仗,顾子鸣虽然做了郡马,但身家还是单薄,所以他需要足够的财富可以让他在盛京在郡主府不再受人轻视,而凤家是他与罗家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