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回头看了一眼香炉,只见一根沉香已经燃的只剩半根,突然一楼的大堂内砰地一声,门板应声落地。
“都尉府奉命擒拿乱党,所有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些官员都曾听说过都尉府的恶名,但是百十年来养成的士大夫天下第一,文官就是这个大宋主人的观念根深蒂固。
在轩室的杨霖,也真正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来一场彻底的清洗,无法改变这个时代的没落和腐朽。
自古强权崛起,无有不流血者,软绵绵没点骨头的大宋,是时候让这些鸟人退出舞台了。
底下的都尉府番子,点起了人数,暗暗点头,突然朗声道:“在场的八十四个,皆是乱党,聚众祸乱朝廷,阴谋颠覆大宋社稷,现已验明正身,就地问斩!”
“且慢!”
二楼传出一个声音,让都尉府的番子诧异的同时,拔刀往上窜。
楼梯口6谦摸出腰牌,几个恶狠狠的番子,顿时站在原地,抱拳压低了声音道:“上面是...”
6谦轻轻点了点头,笑道:“且听少宰吩咐。”
杨霖站起身来,走到栏杆口,底下的都尉府干办一看,马上抱拳行礼。
点了点头,杨霖凝声道:“此乃我一个相好的产业,不要在这里杀人,须得有散不去的血腥。”
柔惠帝姬白皙的脸一下子变得红彤彤,低着头面皮烫,啐了一口。
底下顿时骂声雷动,都尉府的人用刀柄猛打,压制愤怒的人群。
刚刚安静了没几天的汴梁,又有八十多人被当街问斩,如此一来开封府汴梁城内衙门口的冗官是彻底解决了。
血光冲天,腥膻萦绕,百姓们津津乐道,众官员抚额庆幸。还有一些旧官僚,在府邸内仰天长叹,高呼暴虐黑暗。
三天之后,一场大雨冲刷,汴河的血迹已经没了踪影。
举国州县,6续有人上表辞官,中书省全部批了通过。
以前还有人觉得,只要大批的官员一起辞职,就能吓住这个新朝廷,结果现只要你敢辞官,他们就会同意。
大宋多余的官吏,足足有五六倍之多,这些衙门的职能还各自重合,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故事,在大宋的官场就是常态。
“江浙宣抚使上官凌称病请辞。兵部议江浙宣抚使并非常设拟不再派员接任。
杨霖倚在黑漆嵌螺钿花的软塌上闭目养神,耳听着王朝立一本本念着明堂呈送来的各部奏疏。直到听到这里,才张嘴道:“江浙一带,是国家赋税重地,既然宣抚使撤了,可以上报官家,拟开一个江南十府巡按。”
王朝立眼珠子都红了,低声问道:“少宰觉得,什么人去合适?”
“非张叔夜不可。”
坊间传闻张叔夜是杨霖跳大神救回来的,虽然是无稽之谈,但是也可以看出两个人关系匪浅。
王朝立一听这个位子少宰的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便有些可惜地继续念道:“河北诸路兵马总指挥韩世忠上奏,宗泽、王禀、吴玠等二十八员将佐各有奇功,请朝廷封赏。”
杨霖眉心一蹙,道:“狗日的泼韩五,怎么没有写呼延通,把奏章拿过来我瞧瞧。”
王朝立拿着奏章过来,杨霖用手指按住,一个个看来,果然没有呼延通。
那呼延通在涿州城下,带着百十将官,赤膊破城,好似天神一般。
太宁山下,又是他率众冲阵,和女真甲阵硬碰硬,力斩女真大将蒲家奴。
自己又不是瞎子,这呼延通当不起一个封赏么?
他却不知道,那韩世忠在幽燕大权独揽,杨霖一走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幽燕军帅。
可是呼延通是见过泼韩五落魄时候样子的,那时节大家各自脏言秽语什么事都见过,说话也没个把门的。
如今韩世忠官大了,呼延通依旧是往日做派,慢慢地就惹恼了他。
这次就是故意不报,想着坑他一把,谁知道杨霖对幽燕战将的功劳,了如指掌,尽在心中。
王朝立见他面色阴沉,还以为他不同意大肆封赏武将,便试探性地问道:“少宰,这是留中不还是驳回申饬?”
杨霖摇了摇头,道:“这上面写的,都是真实的功绩,让兵部酌情封赏。如今是用兵之计,国家又不缺钱财,官职空缺的也多,可以适当加大封赏力度。”
王朝立点了点头,记在心里,杨霖说道:“我说你着笔,给韩世忠写一封信,以我私人的名义给他。”
王朝立赶紧起身,早就有侍女在桌边研磨,展开一张宣旨。娇笑道:“王尚书,请。”
“谢过情情姑娘。”
杨霖坐直了身子,沉声道:“开始写吧:泼韩五,你这打脊泼才,没信义的破落户,精贼猢狲也想瞒老子,正是鲁般手里调大斧。呼延通没有功劳,你是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一双眼,却似琉璃葫芦儿一般,什么鸟事看不清楚。
幽燕将官,都是老子的亲腹人马,你要是再敢颠倒打,老子让你滚回延安府当你的大头兵。识相的好好写一封信来,lùn_gōng请赏,再敢打压同僚,看老子饶不饶你。”
韩世忠泼皮出身,私德一直很差,只是这一次被杨霖抓了个正着。
王朝立汗如雨下,频频擦额,一封密信写完,却似一口气跑了几里地一般。
这些话他这个读书人,平日里一年也说不了几句,少宰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