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每一分每一秒,对乔贵妃似都是煎熬,她紧紧攥着袖子,目光向四周望去,最后才站起,小声同周王道:“陛下,臣妾突然略感不适,想先行告退。”
娇娆听了,笑道:“别急着走呢,乔姐姐,这好戏才刚开场呢。”
娇娆的话令乔贵妃身子一僵,转回身,挤出一丝笑,道:“枝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刚刚多吃了些水果,这会儿腹内有些不适罢了。”
说着手抚在腹部,脸上似是也白了几分,但她的左手不自觉在右手手上挠了几下,娇娆见了,笑道:“腹内不适?我瞧着乔姐姐应该不是腹内不适吧?怎么这会儿急着去吃解药?让我瞧瞧,呀,这疹子都长到脸上去了。”
乔贵妃连忙捂住脸,道:“不不,不是,我不是。”
娇娆又接着道:“乔姐姐,估计怕我不吃,所以特意下得分量比较重,只需少少的几口,便成了这样子,要不然,怎么刚刚你就只是吃了那一丁点儿,可惜,害人终是害己。对了,刚刚你左顾右盼,是不是在找你那忠心耿耿的小宫女?”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乔贵妃瞧了一眼已经赫然变色的周王,眼泪涌动,哭诉道。
周王冷冷道:“那你倒是解释清楚啊,乔贵妃。”
“这……这……或是是刚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乔贵妃强装解释道。
“乔姐姐,不如唤你的小宫女来解释,会更清楚吧。”娇娆笑道。
话毕,娇娆朝远方瞧了一眼,很快,一个侍卫押着一个宫女走来,乔贵妃一见那宫女心下一惊,忙厉声道:“明月,你说话可要小心点。”
娇娆低头瞧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冷笑道:“明月是吧?我同你讲,你同你家主子的事,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难得你还觉得她还能护着你吗?”
“快讲,你若是有一句不实,朕定不轻饶!”周王已经从两人的对话中猜出一二,此时话里话外明显已不再信乔贵妃所辩解的。
那跪在地上的明月已被吓得半死,抬起头战战兢兢瞧了乔贵妃一眼,又连忙冲周王磕头结巴道:“皇上,这一切都是乔贵妃……指使的,奴婢,奴婢本也不想做,可是她威胁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
周王冷冷瞧着在不停在磕头的宫女,转头向乔贵妃道:“乔贵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实讲来!”
乔贵妃见状,立马也跟着跪拜道:“臣妾,臣妾不过是一时糊涂,臣妾见枝贵妃深得盛宠,对,对臣妾爱理不理的,臣妾便想若是枝贵妃身上起了疹子,就无法伺候陛下了,臣妾,臣妾没想害枝贵妃,这药,这药并不会致命,不过是让人,让人身上瘙痒,起些疹子罢了。你瞧,你瞧臣妾,现在不都好好的。”
乔贵妃虽跪拜在地,望着周王哭诉,可是双手却不自觉挠着全身,明显这瘙痒之症似是严重了。
周王见她这个模样,厉声道:“你瞧瞧你那样子,你还好意思说,乔贵妃啊乔贵妃,想我一直以为你乖巧懂事,这次重阳之行才特意带你,没想到,没想到,你太令我失望了!”
此时,下面众人想再装聋作哑很难,一时之间,安静异常,只听得宫女明月和乔贵妃的抽噎之声。
半晌,周王冷冷道:“来人,乔芸氏不守宫规,即日起,降为嫔妃,闭门春锦殿,没有朕的旨意,一步都不得踏出殿门!”
“陛下!皇上!求陛下宽宥臣妾,臣妾只是一时糊涂,臣妾再也不敢了!”乔贵妃跪在地上,抱着周王的腿,声泪俱下。
可是此时周王只觉厌恶,冲一旁道:“庆子,快不快将乔贵妃请回房里。”
“渣。”霎时,马上有两个嬷嬷模样的人上来拉走了乔贵妃,又有两个小太监拉走了跪在地上的宫女明月。
周王冷冰冰地瞧着乔贵妃和宫女被人拉走,只是冷冷地瞧了一眼全都噤若寒蝉的众人,说道:“真是扫兴!都散了去吧。”
一场重阳之行就这么不欢而散地落下帷幕,那天近身瞧见整件事的人都私下议论道:“乔贵妃本虽有那害人之心,可是枝贵妃明知道那燕窝盏有问题,却紧逼乔贵妃吃下,其心思缜密,待人不留情面,岂不更盛一筹?”
当然守在乔贵妃门外的两位嬷嬷听到屋里撕心裂肺的乔贵妃,不,乔妃,都面面相觑,因枝贵妃特意吩咐了,既然这药不致命,不如让她好好享受一番,等回宫里再给她解药。
至于周王,自然也不会念着旧情,去瞧上一瞧,依他心中所想,若不是她生了公主,恐怕就不是降为乔妃那么简单了,如今,也算是宽宏大量。
他更在意的却是一脸不高兴的差点被人毒害的枝贵妃,如今,他的一门心思都在枝贵妃身上,更何况,她又推介了那位通晓天下事的穷桑。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对于娇娆似乎是过于关注了,刚入宫那段时间,他尚且心里还存着这一分戒心,甚至还想让她与祝钰相互压制,甚至在仪柔王姬的事出了之后,他心里还存着一份欣喜,觉得这枝贵妃,脾性太难驾驭,杀一杀她的锐气也好,但是这些天她那些谋略的本事,瞧起来却是比一向主和不主战的祝钰似是更要胜上一筹。
这些年,他虽钟情书画,可是身为一个帝王,他心里也有那一统天下的宏图大业,更加上,他一心向道,这祝钰虽表面臣服于他,也给自己炼制了许多丸药,可是离自己长生不老之梦仍是差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