麖呦倒是记得那盆菊花的,因为去地府之前陆瑾岚专门将那菊花搬到向阳的地方,还嘱咐张柏替她照看些,说难得旁人送来的礼物,若是不好好照料,总归是不好的。
可是没想到去了地府一趟,她就将这桩事给忘了,麖呦觉得有些奇怪,从地府回来,虽然他三番五次说服自己,面前这丫头就是如假包换的陆瑾岚,可是心底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她不太像之前的陆瑾岚,可是哪里不像,他又说不出来。
“陆瑾岚”见麖攸质疑,她忙笑道:“不就一盆菊花,当下这么多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菊花,一时没想起来也是正常。哎,刚刚应该同梁公子说的,让他别送菊花了,被别好端端又给人养死了。”
麖呦刚想说话,张柏突然凑过来,道:“原本想趁着这吃饭的当介好好聊聊掌柜的事,没想到被这梁公子插了一脚。”
“陆瑾岚”道:“一切等你拿回百毒草再说吧,当下,只要穷奇不露面,我们也不会轻举妄动,你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要不然,让麖呦陪你一起去,这样路上也有个照应。”
“我不去。”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足以。”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麖呦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陆瑾岚的身旁,至于张柏一来是知道这麖哟毕竟不是六记斋的人,只因为芸卿姑娘的嘱托,再者前面的事他都办砸了,这次自然不想再麻烦他人。
“陆瑾岚”也觉得自己这个提议不十分恰当,其实应该唤严松去的,可是若是要维持六记斋,还非得严松在才行。
张柏又解释道:“这次的事又不凶险,穷其他们现在肯定也顾不上我们,所以只要我小心一点,出不来岔子,再说,南召那里的密林我去最适合不过了,若是再带上旁人,反倒容易暴露。”
“陆瑾岚”道:“那就只能这样了,你路上小心点。”
“没问题,陆姑娘。”张柏应道。
因无客人,明日张柏启程去南召,所以六记斋早早便闭门了,收拾妥帖后,“陆瑾岚”与麖呦便回房歇息,走到门口,“陆瑾岚”突然转过头,问麖呦:“麖呦,要不要我再替你收拾间屋子,这样你睡得更舒服些?”
对于“陆瑾岚”的提议,“麖呦”脸色一变,冷冷道:“我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说着,推门大步朝前走去。“陆瑾岚”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还是害怕自己在睡觉的时候不自觉讲出什么,被麖呦瞧出什么端倪。
“陆瑾岚”叹口气,却不敢说得太明显,以防显得太刻意了,既然麖呦直接了当地拒绝,只能自己小心再小心。
半夜里,麖呦醒来,看着床榻上那个背过身子,蜷成一团的“陆瑾岚”,那并不是她常有的睡姿,他悄无声息看了许久,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又以白鹿的姿态静静卧在床头,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久违的大雪终于消停了下来,冷淡的阳光并不能带来暖意,“陆瑾岚”早起后,想了半天,还是穿上了棉衣,毕竟现在这具身体并不像以前耐寒。
待下了楼,严松已在院中清扫积雪,前几日,连绵的大雪在院落沉积了厚厚的一层,“陆瑾岚”看着严松用法术将那积雪堆积到园中的桂花树下,又将那积雪消融,很快,积雪在树下慢慢不见。
做完了这些,严松回头发现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陆瑾岚”,同她打手势,告诉她张柏大清早已经出门了,还告诉陆瑾岚,他将后院清扫干净,一会儿再将大堂打扫一下,六记斋便能如常开门了。
“陆瑾岚”点点头,告诉他,自己这便去打扫大堂去。之前她是芸卿的时候,基本上是不干活的,一来是自己懒散二来自己仗着姜九宠溺,可是这陆瑾岚却是个勤快又懂事的丫头,再加上这店里如今就这几个人,她自然也是要下手的。
“陆瑾岚”尽量让自己学的像真正的陆瑾岚那样勤快,可是没一会儿,麖呦盯着被她寥寥打扫过的桌椅,耻笑到道:“你也学会偷懒了?”
“陆瑾岚”脸色一红,倒不是她偷懒,只是她确实不擅长做这些,好在这屋子张柏天天都会打扫,其实只要稍微清扫一下,便也看不出差别。
至于六记斋的饭菜,还是依照昨日商讨的,以暖锅为主,小菜为辅,这样,就算只有两个人,店里也能忙过来。
初时,有客人进来一听不能点菜,扭头便走,而后有那好奇的,三五个一群的,提议试试,其实暖锅这种东西,冬日吃起来,远比几样小酒小菜吃得爽利,不到几日,这六记斋的人气反倒旺了起来,有熟客,也有新客,就是图个新鲜。
但六记斋也就只能招待六七桌客人,忙的时候,“陆瑾岚”唤麖呦也充当伙计,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
而这几日,梁攸有时没事也会跑到六记斋,不仅送来菊花,甚至将他的小厮梁四借给六记斋当伙计,他还贴心建议“陆瑾岚”,既然生意这么好,为什么不再请几个伙计。
“陆瑾岚”与麖呦对看一眼,只是笑道:“再过些日子吧。”
没过几日,六记斋的生意不复前几日红火,只因为这大街上许多饭庄酒馆都同六记斋一样,推出了暖锅,而且还能点菜,也不用等位,自然吸引了许多客人。
对此,“陆瑾岚”倒是无所谓,只是耸肩到道:“这样正好,我刚好嫌这几日人太多了。”
毕竟,六记斋之所以开着,并不是真的在乎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