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由此相识,相知,后来他们成了亲,后来,因为赵姨娘,因为周明康的出生,她与他生气,腆着大肚子负气离开了候府,后来,她回来了,回来时怀中抱着一个月大的玖儿,后来,因为她生玖儿是在途中,身子没养好,落下了病根,后来,玖儿两岁时,她就走了,等她走后,他才知道,他的心跟着也空了。
周书晏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她又回来了!
令柔儿也停了脚步,看着那四十余岁,还依然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岁月似乎在他的身上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当年那个青涩的白雪少年,如今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亦变成了呼风唤雨,手握权柄的一国丞相。
当年自己无意中救下他,才知道他就是那个被誉为“神童”的长候府二公子,他不是长子,不能继承爵位,但是他聪明,凭着自己的才华中了状元,科举入仕,小小年纪便成了翰林院的翰林。
有才华又有貌的男子,她对他一见倾心,他也心悦她,且双方门当户对,一个是忠勇将军府的嫡女,一个是长候府的嫡公子,此后,双方家人开始议亲,然后成亲,一切是那么理所当然又顺利。
后来,成亲后,不想那个陪伴他长大的大丫鬟赵瓶竟然先一步趁他酒醉爬了他的床,还比她早有孕,生下了庶长子周明康,她心高气傲,觉得没了脸面,当时爹爹在边疆战事也吃紧,她一是与他负气,二是担心战场上的爹爹,于是,不顾怀着孩子,去了战场。
后来……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有那么多后来,后来,她着了别人的道,与他“天人相隔”,被囚禁在秘密室十七年,她曾深深的爱恋过他,可如今,世事变化,沧海桑田,一切竟然变得那么的不堪!
如果不是他,她当初不会怀着孩子去战场,那孩子也不会有事,也不会路遇……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令柔儿的眼神变得宁静和冷淡,眼神淡淡的扫过周书晏的面孔,对周玖道,“玖儿,咱们走!”
“柔儿……真的是你吗?”周书晏拦去了令柔儿的去路,颤抖着声音相问。
“恩,是我!”令柔儿有过忐忑和激动,如今一进相府,反是平静了下来,于是平静的朝周书晏点点头,好像她不曾离开过相府十七年,不过是出去逛了一次街,听了一场戏又回来了。
令柔儿的平静,让周书晏愣了愣,心中的无数个“为什么”终究没法问出口。
“既然我回来了,让所有的人都来大客厅,总是要见一见的。”令柔儿淡淡的说完,由周玖扶着去了客厅。
令柔儿高坐在主位上,那里本是她位置,只不过,这些年被秦氏坐了,周书晏心头激动的看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
然而,他不再是毛头小伙子,也不是当初不谙世事的少年,激动过后,他就想起了一个严竣的事实,那就是,令柔儿回来了,秦氏的身份要怎么办?!
当秦氏高一脚,低一脚踩着积雪,走进大厅时,同样,她也看到了,一身火红衣裳的女子坐在自己坐了十几年的位置上,她,却无处可去!
“令姐姐……真是的你?!你这些年去哪儿了?”秦氏咬了咬牙,令柔儿一出现,她就输了,人家是原配,她是续弦。
“你客气了,我本没有妹妹,更当不得你一声姐姐!还有,我这些年去哪儿,你的主子没有告诉过你?!”令柔儿的性子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喜直来直去,所以,也不打哑迷,真接当头棒喝。
周玖看着这样的母亲,嘴角勾了勾,这才是令柔儿本来的性子嘛!
“姐姐……当年你去了哪儿,妹妹怎么知道?我是相爷在你走后一年才娶进门的,我对相府以前的事可是一无所知。”秦氏脸色一变,接着惊呼道。
周书晏听着二人的对话,听出了不平常,前妻的“死”是事出有因,而且,似乎是秦氏背后的人下的手,而且秦氏还似乎知道令柔儿当年并没有死!
周书晏心念急转,千头万绪,眼神升起了戾气,看向秦氏,秦氏暗道一声不好,也看向周书晏,果然,周书晏看向她的眼光能杀了她!
令柔儿听了秦氏的话,只淡淡一笑,她早料到她不会承认,她不急于与她对质,于是转头对周书晏道,“等人到全了,你后院的那些姨娘得来给我执妾礼,包括她在内,我这要求不过份吧?”令柔儿指了指秦氏,意思很明白,她这位主母回来了,秦氏得由妻降为妾,相府不可能有两位主母。
“相爷,我虽然是后进门的,现在姐姐回来了,她是原配,我理当退让,但给我一个平妻的身份并不过份,如果要将我降为妾,明全和婉儿怎么办?明全和婉儿这两年正是议亲的时候,他们俩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管他们!”
秦氏脑子很灵活,脑中迅速权衡利弊后,知道此时不能硬碰硬,因为她不占理,又心虚,决定先服软,退一步做平妻,保住周明全和周婉的嫡子,嫡女身份,等以后再弄死了眼前的老贱人,这个相府的主母还是她。
周玖嘴角一勾,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秦氏是个能审时度势的,这应对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不急,母亲也不急,慢慢来,而且,周明全可是周书晏唯一的嫡子,周书晏想要贬妻为妾,不得不要考虑周明全的脸面。
“父亲,母亲……叫我们来有事?”周明全和周婉来得及时,打断的了里面人的对话,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