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曦道:“我们已经住下了。细烟现在一个人呆在套房里,我先回去了。我们刚下船,身上都觉得有些累了呢!你留在这里伺候妈吧!”

张成道:“这几天,大少奶奶一直留在医院里伺候太太呢!每天晚上,她就睡在旁边的病床上,真的很辛苦。我们想着换一换她,可她压根就不答应。大少奶奶可真是个好媳妇!”

春曦听到这话,心里涌出了嫉妒。他立即想到了细烟,不由得说道:“只是妈不答应而已!否则,细烟也会来这里陪床的!”

长安急忙说道:“春曦,谢谢你和细烟。这里还是交给我吧!你们千里迢迢的从上海赶来南洋,身上肯定都劳累了!我就不给你们添乱了!为了春霖的事情,你刚下船就跟着劳累了!”

春曦倔强的道:“我是为了我大哥的事情跑腿!我心甘情愿!当然,你孝敬妈也是天经地义的!所以,这里还是交给你吧!”说完,便低头下楼了。

沐阳急忙说道:“长安姐,你不要往心里去。春曦哥为了春霖哥的事情,真的很着急。刚才,我和他去警署报社的时候,他真的是想方设法的办事!他的嘴上虽然说得倔,可心里也很难过的!”

长安道:“我知道!我自然晓得他的心性的!沐阳,你跟着操劳了这些天,你都清瘦了好些。我想,你是不是应该给上海的家里发封电报,别让你父母惦念着!”

沐阳道:“长安姐,我已经给家里发电报了。我爸妈都没有事情,俩人要我赶快想办法找到春霖哥呢!”

长安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道:“真的辛苦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说完以后,眼圈不由得变得红润了。

张成急忙说道:“大少奶奶!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你整天都守在医院里,心里肯定很苦闷的!晚上,你想吃点儿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帮不了别的忙,只能关心这些了!”

长安道:“张叔,我没有事情。你不要担心我。我倒是担心你。你跟着我们来了南洋,整天和沐阳跑进跑出的,我和妈的心里都过意不去呢!你为了我们曹家,操劳了这么多年。这会儿,还要连累你跟着我们受苦!”

张成急忙道:“大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是看着春霖长大的!如今,他出了事情,我觉得和丢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的难过。”说到这里,也红润了眼圈,把头转向了一旁。

沐阳道:“我和张叔先回去了。”说完,便搀着张成的胳膊,匆匆的朝着楼梯下面走去了。长安目送着俩人的背影,眸光里的泪水缓缓的落下了。等到沐阳和张成的背影消失以后,她还照旧站在楼梯口。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样。颀长幽深的走廊里没有其他人。长安孤零零的站着,身影显得是那么的惆怅。

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户上凝聚着夕阳的余韵。那红彤彤的光线悄悄的钻过了玻璃窗,投映到了黑白相间的大理石上。远远的望过去,大理石地面上铺着一层绯红的光。长安的眼圈也是红润的。那红润的颜色像极了绯红的光线的颜色。虽然是红的,可却都是血幻化而成的。残阳留恋人间世,依依不舍,哭出了血泪,幻化成了那抹红色。长安已经哭干了泪,只好把心血变成热泪涌出……

过了一会儿,走廊深处传来了脚步声。那阵脚步声渐渐的朝着长安的身影走去了。长安猛然回过神,听着那渐渐走近的皮鞋声。她觉得,那阵皮鞋声像是春霖的脚步声。她不由得转过头,朝着幽邃的走廊深处张望着。

果然,春霖的身影正匆匆的朝着她走来了。那一刹,长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拼命的眨了眨眼睛,却蓦然惊觉,那不过是幻觉而已。走廊里还只有她一个人身影。她耳边听到的那阵熟悉的皮鞋声根本就不存在……

春曦回到了大饭店的套房里。细烟正在床上躺着,翻看着当天的报纸。她也正为春霖的事情而焦急着。春曦问道:“你怎么还没睡觉?你瞧,你的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说完,便坐在了床边。

细烟丢下了手里的报纸,坐起身,从后面搂住了春曦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脊背上,呢喃道:“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春曦道:“我和沐阳改了主意,去报社里登了寻人启事!妈和长安简直都糊涂了,竟然想不起来去报社登寻人启事!沐阳也糊涂了!还是我想起来的呢!”

细烟道:“即便登出了寻人启事,希望又有多大呢?现在的人都是不干己事不张口的!”

春曦道:“幸亏我们去了报社,否则,我们也不会得到重要的线索!”

细烟紧赶着问道:“什么线索?你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春霖在什么地方?到底怎么回事?”

春曦转过身,拉住了细烟的手,道:“在报社里,我们遇到了一个叫阿桂的女人,她也去登寻人启事!她说,她的男人已经失踪半个月了!并且,他的男人是个开出租汽车的!”

细烟听到这里,立即来了精神,索性直起身跪在了床上,道:“这可是重大发现!你们的运气简直太好了,竟然一头撞到了肇事司机的老婆!”

春曦道:“那女人也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后来,我和沐阳悄悄的跟着她,来到了一处弄堂里。我们向一个卖水果的老婆子打听了阿桂的情况。她男人高阿豪是个赌鬼,以前已经抢劫坐过牢!出狱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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