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情味呢?”

细烟道:“不要说我们公馆了,在普通的小门小户人家,也是人情凉薄的!”

春曦道:“姚长安的事情倒是次要的。关键是二房三房那头的事情很不好办。我们免不了要和他们有一番舌战。其实,我很讨厌这样的家庭闹剧,可又实在避免不了!”

细烟道:“我倒要见识见识,二房三房的人到底有多厉害!我就不信,他们是老虎,能把我吃了!”

春曦道:“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二房三房的人肯定会嘲笑你以前唱戏的经历的!”

细烟冷笑道:“唱戏怎么了?唱戏不是很风光吗?他们要是有本事,也上去唱!到时候,我就不信,我的这张嘴还说不过他们!”

春曦的心里生出了担心。本来,他打算让细烟到时候躲起来。可是,他刚才听到了细烟的话,实在不敢把心里的意思说出口了。于是,他下定决心,到时候竭力的维护着细烟的尊严。

曹太太送走了月华以后,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去探一探长安的口风。她上了楼,走到了长安的房门前,把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的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长安一直坐在窗户跟前的摇椅里,昏昏沉沉的。

曹太太推开了房门,看到屋子里黑漆漆的。她用手摸了摸门边的开关,打开了那两间套间里的所有的灯。灯火通明,粲然交织。长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的双眼被明晃晃的光芒照耀着。她不由得伸出手背挡住了眼睛。可即便如此,她的双眼也已经变得眼泪汪汪的了!

她实在受不了那万丈光芒了!她觉得,那粲然交织的吊灯光芒像是凝固的礼花的光芒。那礼花是白色的,白惨惨的颜色,是葬礼的颜色!

曹太太缓缓的走到了摇椅跟前,居高临下的问道:“我听老妈子说,你身上不舒服!刚才,晚饭的时候,春曦听说你病了,准备去教会医院里找个大夫。我说,你要是有什么三病九痛的,肯定自己吭声了!所以,我也没让他去请大夫!春曦和细烟准备搬回法租界去住!我和你姨娘都劝着,要俩人暂时不要搬回去!有春曦和细烟在我的身边,我的心情还好受一些!你整天死气沉沉的,连自己都照看不了,怎么可能给我宽心呢!”

在曹太太说这些话的时候,长安已经站起身,她扶住了摇椅的背,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她咬着牙稳住了,道:“妈,我知道了!春曦和细烟陪着你,我省去很多的负担了。”

曹太太道:“是呀!我巴不得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以前,你为了我们曹家的事情,整天忙前跑后的……这会儿,你也该到了养尊处优休养的时候了!我们曹家的事情,就全都交给春曦搭理吧!”

长安又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再次扶住了摇椅的背。可是,她竟然觉得,那只摇椅也跟着摇晃了起来。曹太太继续用低沉的嗓音说道:“还有!我想,我们还是提前告诉你一声吧!过两天,二房三房的人就要来了。春霖出事的事情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免不了要和她有一番争论!你要是懂道理,就不要吭声。二房三房的人毕竟都是你的长辈们!他们即便把话说的难听,你做晚辈的也要懂礼数!我是知道你争强好胜的脾气秉性的!”

长安觉得那只摇椅简直像是变成了一艘船!那艘船正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颠簸起伏着!

曹太太在说话的时候,一直把目光聚焦在黑漆漆的窗户玻璃上。那晚,墨蓝色的天幕上没有星辰,也没有月亮。那些明亮的天使们都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故意不肯把明晃晃的光亮洒落人间世,给此时悲痛着的长安的心里注入光芒!

长安的眼前浮现着春霖的脸庞。他正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可是,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曹太太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歇着了!你不要戳在这里了!让外面的人看见,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说完,便缓缓的朝着房门走去了。

她故意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在房门掩上之前,她故意嘀咕了一句:“真是扫帚星!”

长安自然听到了那声嘀咕。她猛地睁开眼。房门发出了一声闷响。长安的脚底下觉得微微一颤。她的身子由不得自己,仰躺在了床上。她仰望着天花板上的那只明晃晃的西洋吊灯,迎着那粲然交织的光芒,任由那一把把抽象的冰棱剜割着她的心。一寸一寸的剜割!仿佛能听得见咯吱咯吱声!

长安昏昏沉沉的躺着,不知道躺了多久。后来,她渐渐的醒来了。不知道几点钟了。没有掩上窗帘的窗户照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她坐起身,用胳膊肘支撑住身体。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春霖的模样。他正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仿佛有很多的话准备说。长安等着他说话,巴心巴肝的盼着春霖能说话!可是,春霖却什么都没有说。渐渐的,他流着眼泪的那张脸也变得模糊了,终究消逝了。

长安站起身,茫然四顾。她孤零零的站在空寂的屋子里。墙上挂着的那只西洋珐琅自鸣钟正发着滴滴答答的声响。它是能出声的!可是,长安却很讨厌那只钟发出的声音!那讨厌的声音分明在提醒她,时间正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过去的时间已经流逝的干干净净了,已经荡然无存了!剩下的只有回忆,除了回忆,也只有回忆了!

长安瞪大了眼睛,仿佛看着仇人似的看着那只西洋珐琅自鸣钟!她终于无法忍耐心里的愤怒了!她冲了过去,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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