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即便是左千户大杀四方之时,也没有一个人胆敢投降的水匪,在看到法海抛出的那颗鱼头之后信念便立刻崩溃了。
这群乌合之众之所以能够在幽州城外的水路纵横,从容躲避官兵搜捕的原因,便是因为他们供奉着鱼妖这头妖怪,平日里四处搜集童男童女来给鱼妖当作贡品,而遇到商船的生意或者是官府人马的时候,则请出鱼妖解决,向来无往不利。
可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依凭,此时就被法海这么轻描淡写的丢在了地上,怒睁的鱼眼使得水匪心中在没有一点反抗的情绪,顷刻便将手中刀兵仍的满船都是。
左千户抱拳拱手,对着法海带着恭敬行礼问候道:
“镇抚司千户左谦,见过国师法丈!”
法海看着左千户恭敬的姿态没有说话,他先是伸手弹了一下衣袖间那粘稠的绿色妖血,后者正在行礼的头颅一侧,立刻有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传出,左千户心中微惊,一度以为法海因为京中的旧事,故而想要就此镇杀了自己,他行礼的动作虽然不变,但是额头已经有冷汗渗出。
可是那颗被法海气机裹挟的妖血,不过仅仅是擦着左千户的耳边穿过,破空声震荡耳膜,大船尾部立刻传来数声惨叫,然后就是有什么重物栽倒在水中的声音。
满船的水匪在法海弹指打出那颗妖血的时候,直接跪倒一地。刚刚在船尾有几个水匪,眼看法海背对着自己,以为悄无声息的动身离开不会被发觉,谁知一试之下反倒给了法海动手示威的机会。
满船的人连同左千户在内,都是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而法海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而问向左千户: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左千户闻言立刻也顾不得此时的长河,下拜道:“末将奉陛下之命,前来扬州押送主官傅天仇进京问罪,但路上所见所闻叫末将以为,傅大人绝非那群人所说的贪赃枉法之人,末将人微言轻,只有伪装下来暗中护持傅大人入京,希望能够找到位高官,能在圣上面前替傅大人辩解几句。”
法海似笑非笑的看着左千户,也不着急搀扶:“我早就听说你性格刚正,不喜也不用官场上的那些花花肠子,你就这么两手空空的替傅天仇向我请求,我们先前可是有过节的。”
左千户听完之后毅然站起身来,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旁人都以为这位武将大人是受不过法海的一句奚落而要动手了,可是下一刻,左千户手中刀光急转,居然二话不说的就直接用那柄手中仅存的大刀斩向了自己的右手臂!
法海也不过就是兴之所至的问了两句而已,看过原著的他对这位格尽职守,最后抱着必死之心冲向妖魔的左千户还是怀有极大的敬意,当时在京城金山寺里的冲突也不过是因缘际会,他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哪里会眼睁睁看着左千户在自己面前自断一臂?
刀光几乎在刚起还未过中途之时就被法海一指弹开,他不是原著国师那样的阴阳人,自然也不会摆什么高人国师的架子,当下便面容亲切的将左千户扶起笑道:
“左大人言重了,你我之间单点事不过是些误会,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大可不必如此。”
凭法海在京中那般,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威势,如此对待一个小小的镇抚司千户官员,简直说得上是折节下交了,可是左千户却根本不假辞色,只是守礼恭敬的避开了法海的产妇,自己站直了身体。
这看似尊敬,实则疏离的细微动作,叫法海心中又多了几分猜测,不过他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问道:“我当年与傅大人也是有一面之缘的,算是老朋友了,此时想必他也在这客船上吧?走吧,带我去见见他。”
左千户面露迟疑,指了下满船都摄于法海威势而下跪不敢稍有动作的水匪们:“那他们呢?”
这群家伙大多都是有案底在身的惯犯,若非是那种在城中犯了事,被通缉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恶棍,谁也不会来外面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如果教训几句一时心善就放了他们,指望他们就此能够改邪归正无疑是个笑话,依着左千户的心思,是将这群水匪都绑起来,而后由他们来时的那艘大客船顶着回到幽州,将这群人押往幽州镇抚司大牢,听后发落,可如今法海却对他们视若不见的样子,根本就没一句安排的话。
法海一手散出气机将左千户的身子凭空托起,先后升空又飞向来的大船,只是他在升空前的那一刻脚尖在商船的木板上轻轻一点,船体内部立刻便传来一阵断裂爆碎的声音,竟是生生将这船踩出了一个窟窿!
法海一脚点出之后气机再分,托着那十几名幸存下来的女眷一道浮空而行,此刻他方才漫不经心的回道:“自然是全都杀了。”
有几名眼看就船只就要沉没的水匪,看到法海就此飞身而走,当即便要跳水逃生,可是刚刚站立起来就感觉到头顶上空传来一阵不可匹敌的无形巨力,将他们又生生的压倒在地,江水不断从船底向上冒出,好多水匪知道法海这是要将他们全都淹死,一个个势若疯狂的咒骂狂叫,可是都无济于事。
这些人都是有案底在身的惯犯,是在城中过不下去了才跑到外面接着祸害别人的混账,他们仗着这鱼妖的魏峰也不知做下多少恶事,法海杀起这种人来也没有半点心理障碍,就连那些逃脱大难的女子们,在看向沉没商船上那些挣扎哭嚎的水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