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房遗爱在教坊听了小半夜的曲。
后半夜,他吩咐红莲姑娘回去,独自睡了。
至于长孙冲那边,不用多说,想也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
一大早,长孙冲就来敲门。
房遗爱把门打开,他冲进屋,四处看了看。
没有见着红莲,长孙冲问道:“昨儿晚上,你真是自个睡的?”
“红莲姑娘只是卖艺。”房遗爱回道:“难不成我还要强迫?”
“不过是教坊的姐儿,强迫又能怎的?”长孙冲说道:“下回再来,非要她陪着兄弟睡觉。”
“不用,不用。”房遗爱连连摆手:“我对教坊的姐儿也没了兴致。”
长孙冲凑到他跟前,贱兮兮的小声问了句:“是不是皇宫走动的久了,看不上外面这些庸脂俗粉。”
“长孙兄,这些话可不敢乱说。”房遗爱回道:“要是传到陛下那里,我俩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里就你我兄弟。”长孙冲说道:“怎么可能传到陛下那里。”
他话锋一转,对房遗爱说道:“倒是天花病人,你得赶紧解决掉。”
“这么解决?”房遗爱问道:“难不成赶出长安?”
“我觉得可以。”长孙冲提醒:“虽然陛下昨儿没把你怎样,这件事他却始终记挂在心里。你不解决,早晚找你晦气。”
轻轻拍了拍房遗爱的胳膊,长孙冲提醒:“到时候别说哥哥没提醒你,伴君如伴虎。”
长孙冲虽然纨绔,可他对朝堂上的事情,显然比房遗爱了解的多。
经他提醒,房遗爱也明白,确实不能把那对夫妻明目张胆的留在安兴坊。
“多谢长孙兄提醒。”房遗爱向长孙冲道了声谢:“我这就去处置。”
“还是先为我家公主诊治。”长孙冲拉住他:“你去了天花病人那里,我总觉着不妥。”
“成!”先去赵国公府,倒也不会耽误什么,房遗爱爽快的答应了。
房遗爱和长孙冲离开平康坊的时候,李义府已经在晋王身旁。
“你在平康坊见着了房遗爱?”李治问他。
李义府回道:“臣下打探过,昨儿陛下把他留在皇宫,直到暮鼓过半,才放他离开。”
“暮鼓过半?”李治愣了愣。
暮鼓虽有六百声,敲的可不算慢。
过了半数,从皇宫到梁国公府,根本没可能。
“难怪他去了平康坊。”李治说道:“宵禁之后还在大街上游荡,即使不被打死,至少也会脱了层皮。”
“殿下。”李义府欲言又止。
李治问他:“有什么话,你说。”
“据说房遗爱是亲近魏王的。”李义府说道:“可近些日子,他好像一次也没去过魏王那里。”
“太子和魏王那点事,难道你不清楚?”李治说道:“他不去魏王那里,是在明哲保身。”
“他就没想过,万一魏王真的……”李义府提出了他的想法。
李治说道:“怎么可能!父皇宠爱太子,到如今也没改过。倘若魏王有机会,如今太子早就换了人,还用等到现在?”
“原来如此。”李义府点头,随后对李治说道:“我觉着房遗爱是个可用之人,殿下不妨拉拢。”
“他每天也会为我诊病。”李治说道:“见他的机会不少。”
“殿下哪里不爽快?”李义府像是很吃惊,关切的问了一句。
“老毛病了。”李治说道:“他有能耐诊治,就让他捎带着瞧一瞧。”
“殿下无恙就好。”李义府松了口气。
他是晋王身边的人,以后的前程全在李治身上,当然不希望主子有任何不妥。
“你好像话还没说完?”李治问他。
“我觉着房遗爱并非只会诊病。”李义府说道:“昨儿行酒令的时候,他念了几句诗,实在是有大家风范。”
“你记不记得?”李治问他。
李义府虽然是举荐入仕,却也博览群书,记忆力超群。
他把房遗爱头天晚上行的酒令都给说了。
“他还有这样的才情?”李治错愕。
在李治眼里,房遗爱向来是个纨绔。
虽然最近好了些,纨绔的劣根性始终还在。
懂些岐黄之道,可以为人治病,确实有用。
医术终究只是医术,用来为官,断然不够!
李义府说他才情过人,而且还复述了房遗爱行的酒令,李治心里就犯起嘀咕:房遗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哪里学到的医术?念的诗又是什么人作的?
他问李义府:“你有没有听过这几句诗?”
“从来没有。”李义府很肯定的回道:“而且也绝对不会是有人作过。”
“怎么这样肯定?”李治还是不相信房遗爱可以作出那样的诗句。
“每一句都堪称经典。”李义府回道:“要是有人作过,早已传扬开,我也不可能没有听闻。”
“你的意思,这几句都是房遗爱作的?”李治问他。
“应该是。”李义府回道:“房玄龄的几个儿子,我都略知一二,没听说哪个有这样的才情。”
“房遗爱身边的人,就没有这样的?”李治问道:“他相交的好友?”
“绝不可能!”李义府回答的很肯定:“殿下也知道房遗爱过去交往的都是什么人。那些人别说诗词歌赋,话都说不利索,哪有这样的才情?”
李治沉默良久,对李义府说了句:“这件事先按下,我得去一趟赵国公府。皇姐病情这两天好转些,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