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之印绶,寄君以尺素。,今泯江事毕,不负兄之所托,故当归去。”
高勇一觉睡醒,看到府中下人送来的书信,还觉得有点发蒙,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又看了一遍之后,这才突然明白过来,连忙伸手打开跟信一起送来的盒子,果然里面放着陈琼蜀川都水使者的官印。官印下面还有厚厚一摞绢纸,上面写满了蝇头小楷,正是陈琼说过给宋航准备的煤铁联合体技术的说明。
看到这些东西,高勇就算再迷糊也清醒过来,一下跳起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陈琼呢?”
“郫县侯早上过来交给门房就走了。”那个送信过来的下人说道:“他说王爷昨天睡得晚,叮嘱我们等您起床再送过来。”
高勇跺了一下脚,也不好责怪这个人,叫道:“备马,去联合办公室。”
说完拔腿就往外走,旁边有人连忙扯了一件外袍追了出来,总不能让节都使穿着内衣上街,没想到刚追到门口,就看到高勇又停了下来,问道:“长昨天住在府里的那位姑娘还在吗?”
几个下人互相看了一眼,显然都不知道答案,毕竟高勇又没有提前吩咐,当然没人想到要去关心住在客房的人。
高勇没有等到回答,干脆自己走到钟笛的住处叫门,两个侍女看到家主来了,连忙出迎,说是贵客还没有起床。
高勇立刻就觉得不对,赵烨自幼习武,作息极有规律,不可能都这个时候还不起床,于是让两个侍女进门去看,果然发现钟笛已经不在房里,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钟笛带来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剩下。,
两个侍女大吃一惊,连忙请罪,赌咒说自己二人一直守在这里,根本没有看到贵客离开。
高勇叹了一口气,心想以长公主的武功,她要离开你们怎么可能知道。于是披上外袍又赶往泯江边上的联合办公室。
联合办公室里一派狼藉,各位主要人物昨天开篝火晚火喝了个通宵,这个时候大多数已经躺倒停尸,还能保持清醒的人不多,蒋青算是一个,至于名义上的二哥实际上的大哥张广陵已经被大家灌趴下了。
听说节度使来了,蒋青下意识地就想抄家伙,然后才想起来问高勇带了几个师,听说是轻衣简从,连仪仗都没带,顿时松了一口气,咕咚一声躺回到床上,摆说道:“那是来找侯爷的,你来告诉老子干什么?”
来报信的排帮帮众急得跳脚,“侯爷不在,节度使让你去见他。”
蒋青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才转过弯来,问道:“侯爷不在是什么意思?什么?侯爷不在?”
高勇看到慌慌张张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跑过来的蒋青,顿时就明白过来,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要走也没告诉你?”
蒋青刚才已经去过陈琼的住处,发现房间已经被陈琼收拾过了,各种物品资料分门别类收纳得整整齐齐,就和他平时一样,只是随身物品都没了。
这时听到高勇的问话,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他倒是告诉你了,你不是也没拦住吗?”
高勇叹了一口气,摆手说道:“去他的房间看看。”
这个时候,他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笛声,吹奏的正是那首沧海一声笑。高勇脸色一变,霍然起身,猛然想起来陈琼要出蜀的话,很可能是走水路,泯江上的船闸都是定时开放,天没亮行不得船,陈琼现在可能还在江上。
如果换成蒋青,知道陈琼是和钟笛一起走的话,肯定立刻就能想到这件事,问题是高勇身为节度使,平是难得有机会坐船出行,刚才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
他来不及向蒋青解释,纵身而出,抢过自己的战马循着笛声向江边跑去。
联合办公室设在泯江码头的下游,高勇既然知道陈琼要走,当然不会往上游跑,出了联合办公室的营地后策马顺江追赶,果然笛声越来越近,远远看到江面上一片扁舟如叶,张满了风帆向着下游飘去,笛声就是从那船上传出来的,陈琼坐的竟然不是明轮渡船。
陈琼还没腾出钱来在泯江边上修江景公园收门票,所以沿江其实并没有路,高勇的马虽然神骏,但是在这种路上也跑不起来,任凭高勇催促,反而越跑越慢。
高勇无奈,只好运起真气,扬声大叫道:“贤弟可在?”
他有九品上的修为,霸王n心法又是战阵上的武功,所以对于提高修炼者的声音很有研究,高勇这一下吼声如雷,从江面上隆隆滚过,虽然没有吓得泯江水倒流,倒是把他自己的坐骑吓了一跳,忍不住扬起前蹄,大声嘶鸣起来。
听到高勇的声音之后,远处江面上小船的船舱里走出一个青衣丽人,长发一束,纤腰盈握,手中持着一支笛子,站在船尾向着岸上望来。因为距离实在太远,就连高勇也看不清丽人面容,只是本能地觉得体态婉约,形容秀丽。
高勇大吃一惊,他倒是猜到钟笛和陈琼在一起,只是没想到刚才的笛声竟然是钟笛吹的。然而这个时候,船舱中又走出一个红衣女子,个头高挑,手捧瑶琴,双姝并立于船尾。
红衣女人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于是那青衣丽人扬起左手,向着岸上招了招,然后横笛就唇,又吹了起来,这一次却是一首高勇从来都没听过的曲子。
这时一队十几个军人正沿从泯江另一则的山路缓缓走来,一个士兵看到骑在马上的将军似乎正在侧耳倾听,于是笑道:“张将军可是又听到猛兽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