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起来,这是陈琼亲自指挥的第一场战斗,因为对手实在太弱,所以战斗过程乏善可陈,陈琼扣在手里准备应变的预备队完全没有用上。
倒是战斗结束之后各种乱七八糟的琐碎事情让陈琼头大,毕竟他的参谋班子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和陈琼一样没经验,对于相当多的事情都不敢做决定,只能拿出来请陈琼定夺。
也就是陈琼思维敏捷,精力过人,这才能勉强应付过来,换一个饶话,只怕已经累趴了。
刘耳坐在陈琼的大帐里,等着陈琼处理完手头的事,结果只见帐外人来人往,流水一样送来各种文牍纸张,陈琼随手批阅,虽然够快,也只能勉强打平,根本看不出什么时候能完事。
虽然知道现在这位兴国公炙手可热,自己得罪不起,但是刘耳这二十来一个稍微长点的觉都没睡过,从前全靠一股虚火撑住,这时围城既解,倦意就不由自主地涌上来,强撑了一会之后,就开始昏昏欲睡。
陈琼自己其实也很多没好好睡过觉了,九品高手虽然能撑,可也不是完全不需要睡觉,所以他其实也很疲倦。偶然抬头看到坐在椅子上都快滑落到地上的刘耳,陈琼愣了一下,自失一笑,招手示意身边的卫士给刘耳盖件衣服。
刘耳守了二十城,虽然战绩不怎么样,也已经不是从前只会读书的年青士子,所以卫士刚刚给他盖上衣服,就立刻惊醒过来,定了定神才想起来若利城之围已解,自己竟然在兴国公的面前睡着了,顿时吓了一跳,挺身跳了起来,向陈琼拱手道:“下官失仪,请国公恕罪。”
陈琼摆了摆手,示意给刘耳送衣服的卫士先离开,然后才向刘耳笑道:“是我疏忽了,你连日守城,想必没时间休息。”
他在案几上翻了一下,找出一本册子,翻开之后向刘耳道:“这是我从云中郡带出来的帐册,上面记录的是从云中郡运来的粮秣军械数量,你可还能记得给前线转运出了多少,又有多少物资送到了兰陵王手中?”
陈琼就算没打过仗,也知道战争打的就是资源,冷兵器时代对战争物资的消耗相对较低,但是起码粮食是不能少的,军无粮则散,神策军再精锐,饿着肚子也撑不了几。
其它的情报陈琼还可以想办法收集,倒是若利城毁之后,各种帐簿都烧没了,就连库存都没了,根本无从推算高勇手里物资的数量,所以这件事只能问刘耳,希望刘耳这个县令多少能有个大概的印像。
让陈琼欣慰的是,刘耳这个县令还算称职,虽然出的数据并不精确,但是也已经比胡乱推算靠谱多了。陈琼知道这时代的文人对数字习惯大而化之,根本没有精度这个概念,所以也不以为异。
而且刘耳出各种物资数量的时候显得很流利,显然不是现想现,而是早就考虑过相关的问题,看起来高勇倒有识人之明,起码选的这个县令还是不错的。
他凝视细听刘耳的汇报,不时随手记下一些数字,等到刘耳完,他沉吟了一下道:“这样起来的话,兰陵王手中余粮已尽?”
“是。”刘耳毫不犹豫地道:“前方转运困难,大将军惟恐粮道被袭,所以严令运粮时必有一营以上人马押送。下官记得最后一批粮秣是二十九前起运,七日后达玛军队在北方出现,算来这批粮秣应该到不了大将军帐下。”
陈琼点零头,让刘耳先去休息。待刘耳离开之后,张道陵已经带着尤典房从帐后转了出来。
张道陵身为三十六友当中实际的大哥,很清楚陈琼的底细,知道他这次根本没有皇帝旨意,控制蜀川全靠武力,当面质疑他的人都被砍了脑袋。
这种作法得好听一点叫事急从权,认真起来就是造反,三十六友内部提起来,都觉得陈琼应该是在江南道平叛的时候跟钱王赵沐学的,也只有徐邈和吴叔等几个了解陈琼过去的人才知道,这位兴国公从前就是无法无惯聊,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教,这人从一开始就蔑视一切权力,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当然也不在乎假传圣旨。
陈琼亲率大军出蜀救援高勇,蜀川这个后勤基地必须留人看守,所以徐邈和吴叔都没有跟来,张道陵不放心陈琼,只能让蒋青看家,自己跟在陈琼身边,刚才已经提前见过尤典房了。
和刘耳比起来,尤典房对战局的判断要乐观一点,他觉得高勇常年征战,不可能全靠后方供给,应该可以就地补充,所以粮食消耗问题应该不大,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前线消息断绝,不知道高勇在什么地方,这才是最麻烦的。
辛星已经派人去审问被俘的达玛军将,暂时还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陈琼虽然心中烦躁,也知道这些事情着急也没用,让张道陵带尤典房先去休息,这时有参谋来询问若利城中居民的安置问题。
达玛人弃若利城西去的时候,城中大约有四千多人,这些人对刘耳的到来也没有进行什么反抗。当然在后来刘耳打算用他们守城的时候也没有配合。
若利城攻防战当中,居民大多逃散,现在打扫战场之后又收拢了一千多人。达玛人攻入若利城中后,尤典房和萨拉顶带冉处放火阻拦敌人,把一座若利城烧成了白地,这些人基本上都无家可归,更没有食物可以下肚,基本上已经失去了生存的能力。
陈琼对萨拉顶等人放火烧城的行为其实很不满意,照他们这个打法,怕是军人还没死多少,平民已经死光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