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里本来用来问诊的桌子已经被祝亮砸了,整个屋子里也就只剩下柜台还算平整,陈琼让汉子把陈涉平放到柜台上,自己找了两把还算完好的椅子踩着,高度倒是刚刚好,大有某位身高一点四一四米的小手医生风采。
他要了一把剪刀剪开陈涉的衣服,一面检查伤势,一面随口问汉子叫什么?
没想到这汉子并不姓陈,他姓吴,和陈涉是姑表兄弟。因为在家行三,所以取名叫做吴叔,倒是个占人便宜的好名字。
陈涉与吴叔是亲姑表兄弟,年纪又相当,从小就喜欢在一起。后来陈涉在家务农读书,吴叔出去投军,在蜀王军中积功做到正八品上的宣节校尉。
吴叔因为要从军,所以一直未婚,有了积蓄就带回去交给陈涉买田自种。
这次蜀王反叛被擒,他所在的军队也被打散,一部分人打算去投王建,吴叔却觉得心灰意冷,于是准备回家找陈涉一起种田。
因为一路要躲避羽林卫的追捕,所以吴叔走得不快,好不容易回到家乡,这才知道家里遭了旱灾,陈涉带着全家逃难去了。
陈琼动作极快,吴叔说他自己过往经历的短短时间里,就已经检查过陈涉的伤口,心中有了一些把握。
既然药铺的掌柜不在,陈琼也不客气,吩咐两个伙计准备热水和干净的棉布衣物,自己在药柜里捡了一些药材,让范思辙用店里的药碾捣碎,趁着这个工夫,又给吴叔处理了一下伤口。
袖箭造成的伤口不大,但是有点深,陈琼担心伤到了肠系膜,不过他也没条件检查,只好取了一些消炎杀菌的药材捣碎了外敷,然后让吴叔自己去药店后面找些吃的东西和范思辙分,同时想办法给陈涉弄点稀粥喝。
这时就看出人多的好处,众人一起动手,不一会热水和药材就都准备好了,陈琼先给陈涉清理了伤口,腐烂的肉一律剜除,长大的伤口用开水煮过的棉线缝合,小伤口就只清理干净,再用捣烂的草药把伤口敷好,转眼间就把陈涉包成了个木乃伊。
两个伙计见陈琼拿店里的药材当敷料,不要钱一样往陈涉身上贴,心痛得够呛,不过看吴叔的一幅凶样,也不敢说话。
折腾了一阵之后,陈琼也觉得有些累了,正好吴叔炖好了小米粥,就自己取了个木碗盛了粥稀溜稀溜地喝起来,盛粥的时候看到墙角有两个咸菜坛子,也毫不客气地打开了吃。
吴叔煮粥的时候就已经不拘什么东西混了个肚圆,这时也拿了个木碗盛了粥打算去喂陈涉,陈琼看了笑道:“外面药柜里有人参,你取几个参须切碎了拌在粥里,待凉了再给他吃。”
这次两个伙计不能再淡定了,那个胆子大一点的连忙说道:“这位……小爷,你们用了这许多药材,掌柜回来须报不上帐。”
陈琼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回头我找到祝亮,让你家掌柜回不来就是。”
两个伙计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表示报不上帐不要紧,还是让掌柜回来吧。
陈琼看了他俩一眼,摇头说道:“你俩这个胆子须做不得掌柜。”他把木碗里的粥喝了个净光,觉得胃口大开,又去盛了一碗,这才说道:“放心,你这药铺不是朱家的产业吗?就算我搬空了,朱庆也不敢来找我要帐,你们只说是我拿了就是。”
两个伙计不知真假,以为是面前的少年乱吹大气,拿了一大把参须的吴叔正好回来,喝道:“再呱噪揪了你们的脑袋。”
两个伙计吓得一缩脖子,抱头蹲防,也不敢再提药钱了。
陈琼知道这时代的山参都是纯粹多年生长,药效强烈,吴叔拿了这么一大把,给陈涉吃下去怕是要活活烧死,让吴叔只取了两根小的。吴叔依言取了,剩下的一起塞进怀里,看来是打算今后几天顿顿吃这个了,陈琼也不在意。
陈琼虽然担心徐邈等人,不过陈涉这个样子也没办法立刻离开,只好先在药铺里过了一夜。想来徐邈那边有老马和祝亮在,祝明虽然伤了腿也不是毫无战斗力,只要不遇到九品上的高手,自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夜无话,并没有陈琼担心的林家庄高手趁夜偷袭。按照朱庆的脚程和老马说的两地距离,如果林增泰要给朱庆撑腰,这个时候怎么都应该到了。想来是顾忌陈琼移花宫弟子的身份,不想再惹麻烦。
朱家镇虽小,药铺里的药材效果却好,这也是因为蜀中多山,这些药材大多是在山中多年野生的,被采药人采摘后贩卖过来,所以药效要比种植的好得多。一晚上过去之后,陈涉的精神倒是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外敷的草药效果显著,还是内服的人参起了作用。
陈琼担心陈涉外伤感染,所以一夜都没怎么睡觉,倒是吴叔连日奔波,现在有了陈琼当依靠,睡得鼾声如雷,让陈琼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这家伙还真是心大,在哪都能睡着。
范思辙白天受了惊吓,又没能趁夜离开朱家镇,所以睡得也不安稳,早早就起来张罗早饭。
陈琼有真气护体,几天不睡问题也不大,看到范思辙精神不振,以为他挨打的时候受了内伤,连忙询问。
范思辙对挨打的事倒是不怎么在意,按他的说法,在东家干活的时候也经常挨打,有时候是做错了事,有时候就是运气不好,虽然说性质不一样,但是未必就不比这次危险。真正让范思辙害怕的是途中被人劫走就再也见不到老娘了。
陈琼听了不放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