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张一帆陷入了沉思。
那厘村,村子虽小,却也见过人生百态。
亲戚邻里再怎么相帮,自己还得过自己家的生活,李冰一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李冰好端端一个花季的女孩子,本来应该像别人一样,读个高中,考个大学;
即便是考不上,出去打个工赚点钱,然后谈恋爱嫁人,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这已经是很普通的生活,然而,就因为奶奶的病,硬生生地被拖累成什么样子?
书也不能去读了,打工也不能去打,只能窝在这山角落里,然后连相亲都失败好几回....
扪心自问,如果没有自己,即便是走地机卖到一台五万块钱左右,李冰她们家买得起吗?
而全国又有多少个像李冰这样的家庭?
“小帆啊,你们这一代,算是生在好时候了,想想我们那个年代,能吃上碗白米饭都像过节一样开心,我小时候,曾经亲眼看到有人活生生饿死在身边;吃肉?在部队里,吃了肉,喝了酒,那就是要上战场,连钢盔都配不齐,”李专家又说道。
“像我们那一代的人,什么事没见过,什么苦不能吃?什么舒适性,拉***球蛋,我要是没了双腿,你就算是颠得我屁滚尿流的,只要能让我自己一个人出去逛逛,我也认了!总比静静呆在家里等人照顾,等死好吧?”
“我跟你说件两年前的事,我和两个老战友约着去看望我们班长,当年他在战场上落下了伤残,两腿都炸断了,好在家里人都很照顾他,约好去见他的那一天,我们没提前跟他说;”
“到了他家里,才知道,他家里人全家都出动了,到处找他,最后才在相邻的村里找到了他,那可是好几公里的山路啊,正常人走路都得要一个多小时,他天没亮就开了门,走了足足五六个钟,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的皮都磨破了,甚至一只手都磨出了血,但是乐呵呵的.....”
“你说这是图个啥?你都这样子了,不能在家好好呆着?”李专家边说边冷笑起来:“是的,没错,从别人的角度来看,这都是没事找事,你即然行动不便了,好好呆家里,别给家人添麻烦了不是;”
“可是,谁考虑过班长的角度,他是怎么想,他想干什么?天天呆在屋里,然后,看着电视等着吃饭,等着老,等着死?他真的没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出去看看有什么错?又有谁想过这些?”李专家说出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几分愤怒。
曾几何时,生命变得如此卑微,就因为他们失去了生活的能力。
“如果有一个能辅助他外出的工具,不要说没有你那些什么音响之类的东西,哪怕是再没有舒适性,再怎么危险,那又怎么样?”
“你活着,永远不要以自己的标准来看别人,也许,你开个十万块钱的车,觉得好寒酸,然而与此同时,别人可能一辆自行车都没有。”
“那李老,你觉得我该怎么样?”张一帆问道,这一次是真心地问了,带着求知,或者说一种敬畏的心态。
“不顾一切地降低成本,尽自己所能把成本降到最低,高端的东西再贵也会有人买,低端的东西,即便是不赚钱,对你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李专家一语掷地。
“行,就照您说的办!”张一帆想了想,然后说道。
——————,
李专家和张一帆接触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如果是王北北,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永远不会想到,在张一帆眼中的不顾一切,该是什么样子的;
在建议降低成本的时候,李专家也不敢去碰那些核心的东西,因为他自己都弄不明白;
所以只能在外设和周边上下手,觉得没用的,该去掉的就去掉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让更多的人能够使用这种便宜的辅助机械;
包括张一帆提出的,把两种动力给模块化,然后让用户作选择,这种想法,李专家也是默默认可的,因为这里面确实能降低不少成本;
只不过,他没有考虑过,如果一辆电力驱动的走地机,一旦没了电,那么将如何返程;
这可不是轮式机械,而是六足驱动的机器,不可能用人推,要么就把机器抬回去;
要么,就只能是拿电瓶回去充好电再装上去,或者带个满电的电瓶过来装上。
而要不惜一切降低成本,在张一帆眼里,又何止动力模块化那么简单;
张一帆动起来了,那就真的就是丧心病狂地在降低成本;
智能自动变速箱,由八速变为三速,齿轮减少了,运动的部件也少了三分之二;
这是张一帆现有能力可以做到最低的配置了,一档,执行爬坡,跨障之类的工作;
二档,就是一些不太陡的地形,可以加快一些速度。
三档,只能适应比较平坦的地面,速度会加快一些,当然,主控权还是在操作的乘员手中。
缺点也就暴露出很多了,首先行进的时候就是没办法保持平稳,一路摇摇晃晃的;
然后档次转换的时候也是有明显的顿挫感,加速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缓冲,总之就是能造出推背感十足的感觉....
还有一些安全装置,比如后置雷达,也给取消了,因为张一帆觉得,这个走地机平时又不会倒车,而且倒行的时候速度比平时慢上两倍,这样都能撞上那也造不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