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见了,整个人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像是一尊石像,一动不动。
刘文静侧过身,唯恐他手上一滑,锋利的刀就将自己一劈两半。
走上前去,将陈帆口中的布条拿下。
“可憋死小爷了!”几乎是布条离开嘴的一瞬间,陈帆的话脱口而出:“爹,真是为难你了。”
刘文静一挥手,两边的大汉松开了陈帆。
陈帆重获自由,欢欣无比,上前一把抱住一脸不敢相信的陈飞,道:“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只是这一次他们玩的有点大,不按套路做事,把我绑了,不向你要钱,反而要逼着你造反。当真是没有一丁点江湖规矩,不是好汉所为。”
陈飞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道:“是,是,我儿说得是。”
陈帆放开身体僵硬的陈飞,抱着他的双肩,上下打量:“爹,你又胖了,哎,我就知道,你也习惯了,没把我被绑的事情放心上。不过这样也好,我这不是没事么。”说罢,放开一脸蒙逼的陈飞。
陈帆刚要从他身边过去,陈飞回过神,一把拉住他,道:“我的儿,我的儿,你没死么?”
“我当然没死啊。”陈帆一愣,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老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爹,你没事吧,得了风寒烧糊涂了?”
“那,那颗人头?”陈飞还是不敢相信。
陈帆反倒有些不耐烦,道:“那是江湖上常见的伎俩,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居然认不出来。哎,也是,你虽然以前是卖炭杀猪,终究是不是江湖中人,被骗了,不怪你。”
陈飞老泪纵横,看着眼前活生生的陈帆,只觉得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高官厚禄,全都没有眼前这个年轻人重要。
此时此刻,莫说是让自己弃官,就算是让自己造反,自己也绝不会皱眉。
他这念头刚萌生,这边刘文静像是能读懂人心一样,插嘴道:“陈大将军,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陈飞一愣,再看刘文静也没有什么杀子之仇了,只觉得他不是人,是个妖怪,仇恨之心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却是心底最深处的畏惧之心。
他手上一滑,陈帆脱身而出,冲着七皇子哈哈一笑,行礼道:“七爷您也来了,当真是够义气,下次排榜,我定会把你也排进长安十八大好汉榜中。”
此时的梁植对陈帆几乎没有什么印象,见他经历这种事之后,依然还像是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绕是梁植聪明过人,也无法理解陈帆的脑回路。
“哎呀,苏大家,久违了,久违了。”陈帆压根就不等梁植反应过来,转身冲着苏柔行礼,道:“那日一别,大家过的可还好?”
不等苏柔回话,陈帆看到站在一旁的文渊,一愣,随后恍然大悟道:“你是我的厨子,对对,哎,你没死就好,没死就好。”说着上前拍了拍文渊的肩膀,弄的文渊不该如何是好,只能尴尬的拱手回礼。
心中寻思:“陈公子没死,那我还需要为他守墓一年么?”
好在陈大公子也不是拘泥之人,见文渊木木讷讷,也不怪罪。
转过身来看着台下一帮完全已经迷糊的强盗,心中不由的豪气大发:“这都是江湖中人啊!”
思罢,郑重其事的冲着众人作了个四方揖,只是这一揖,就让这帮强盗看的眼前一亮,无他,这四方揖做的实在是太标准了。
江湖之上,绿林之中,对说话行事都有规矩。
切口怎么说,见面行礼怎么做,条条框框,都是有明确规定的。
这四方揖曹破山刚刚也做了,他是绿林中的老人,做的是四平八稳,不卑不亢,乃是因该。
可眼前这人,年纪不大,却做的比曹破山更有气质,显然是苦练许久,就算是最挑剔的江湖人也找不出一定点毛病。
群盗心中不由对他有些好感,只听陈帆朗声道:“诸位陇右道上的兄弟们,在下陈帆陈子云,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人送诨号:白面小郎君,不才久仰诸位豪杰的大名,只可惜无缘见面。今日托了曹大当家的面,举办这个英雄大会,才能见到如此多的豪杰,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底下人刚刚听刘文静白话了老长时间,云里来雾里去的,看起来很厉害,自己也听不懂,心情十分郁闷。
此时来了个说人话又把自己等人放在眼中的陈帆,一个个开怀大笑,应和道:“客气,客气,陈兄弟当真是客气。”
这一句陈兄弟可是让陈帆乐开了花,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但不知这位兄弟是哪个寨子,来日定当登门拜访。”
“好让陈兄弟知道,如今俺们陇右道上已经没有寨子了。”那人气这帮什么七皇子什么将军不把群盗放在心中,又不敢当面顶撞,高声冷笑,道:“咱们现在万寨合一,陇右道上只有洪门,没有这寨子和那寨子!”
“洪门?”
陈帆眼前一亮,忽而面色十分严肃,抱拳望天道:“地镇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声音圆润响亮,在场之人一个个都听的清晰无比。
只是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俊俏的公子哥,莫不是一个傻子?
陈帆也有些纳闷,怎么这帮人口口声声说是洪门中人,怎么却不会洪门的切口?
这切口乃是之前在长安时,陈帆在皇宫中见到安阳公主,安阳这小丫头给随身宫女讲述一个叫做《鹿鼎记》的故事时候,自己无意中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