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先生!”王虎一双大眼瞪的好像要掉下来,看着从驴子上下来,站在眼前的年轻书生,满脸不可思议。
“呼!”刘文静将羽扇插在腰间,捧着双手呼了一口气,随后旁若无人的走到篝火旁,伸出手张开五指。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刘文静浑身上下无比的舒服。
项义赶紧起身,激动的走到刘文静身边,上下打量一番,又掐了掐自己的手掌,确定不是在做梦。
“教师先生...”项义百感交集,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此情此景说起话来居然有些哽咽。
王虎更是没有丝毫遮掩,上前一步,扑通跪倒在地,一把抱住刘文静的大腿,哀嚎道:“教师先生,教师先生啊,咱们圣教被朝廷剿灭了,教主他老人家死了,教中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死了。”
这群人中最属王虎性子直,刘文静在白莲教中时间虽然不长,普通的教众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可王虎身为四大护法之一,可是亲眼见证白莲教在刘文静的指点下,一个月内攻城掠地,所到之处势如破竹,一举奠定了河北道第一大教的地位。
众人往日里听到王虎说起白莲教的惨败,无不触景生情,泪如雨下。
可今日见了刘文静,听到王虎再说这种话,一个个不仅不悲伤,反而有些兴奋。
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因为刘文静。
在场众人,大多没见过刘文静,但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是王虎也好,赵龙也罢,就算是青阳使项义一提到教师先生,全都异口同声说,若是教师先生在,我教如何能落得这般田地。
时间一长,这位从未谋面的教师先生在这帮人眼中早就成了超越教主存在的人物。
赵龙见了刘文静,也跟着泪眼朦胧,当初若不是刘文静临走前给自己了一个锦囊,自己早就死在了乱军之中。
“先生...”赵龙强撑着腿站起身来,看着刘文静说不出话。
“腿断了就好好的躺着,站起来干什么。”
刘文静收回手,将赵龙按在地上。
“坐,坐,青阳使,你也坐,虎王,你也别愣着了,大家都坐下吧。”刘文静毫不客气,按住了赵龙招呼着众人坐下。
项义见刘文静满脸微笑,心中莫名的踏实起来,脸也不难看了,难得露出开怀的笑容。
一坐下,再看刘文静,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
“把酒菜端上来。”等所有人都坐好了,刘文静转身冲着刚刚来的方向招呼一声。
话音一落,梁定昌带着三个骁骑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推车。
车上放了几坛酒和几食盒饭菜,食盒里的肉香随之散开。
项义等人自打来到长安之后,就没怎么吃饱过,更不要说喝酒吃肉了。
一闻到酒菜的香味,所有人眼睛都直了,王虎的肚子更是咕咕直叫。
项义和赵龙一脸谨慎的看着梁定昌等人,骁骑卫的制服他们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一眼瞧出来,这是朝廷的官兵。
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脸上的谨慎和不安。
梁定昌将酒菜搬到地上,拍开了酒坛的封泥,一股浓烈的酒香迸发而出,让人闻之而醉。
“军师,卑职在外面等候,有什么事您叫我就行。”梁定昌说完,抬起头来冷眼扫了众人,那意思很明显: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但凡敢对刘文静无礼全都不得好死。
刘文静无奈一笑,摆手让他退下道:“我说不让你来,你非跟着来。来的路上我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吓唬他们,你非要如此。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不会害我。”
梁定昌冲着刘文静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王虎站起身来,抱起一坛子酒,大大咧咧道:“俺们教师先生说的没错,俺都是教师先生的兄弟姐们,怎么可能会害他?”
梁定昌一离开,项义看着刘文静不说话。
他刚刚注意到了梁定昌对刘文静的称呼,军师。
项义虽然不是朝廷中人,但眼光还是很犀利的。
梁定昌和那几个官兵衣着打扮不像是一般的官兵,光是那料子一眼看过去就知道绝对不便宜。
能穿这种衣服的官兵,只有长安十六卫。
长安十六卫背后的主子不是王公大臣就是皇帝皇子,如今太子就在寿庆寺,这帮人的来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太子的人。
太子的人称呼刘文静为军师,太子又从雍州来,刘文静之前也在雍州。
刘文静和太子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王虎将酒菜和众人分了,一帮人围着篝火喝着酒吃着菜好不快活。
项义端起王虎端过来的一碗酒,顿顿顿一饮而下,喝完之后,大呼过瘾,随后将碗扔在地上。
“教师先生,您是高人,我项义败在你手上心服口服。”
周围人一听项义说这话,全都放下手中的酒碗,看着二人。
他们刚刚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那几个官兵为何对自家教师先生言听计从。
教师先生不是在雍州么?怎么突然出现在长安了?
而且还给自己带来酒菜,他怎么知道大家伙在这里?
只是这帮人实在是抵挡不住美酒美食的诱惑,这些问题一遇到酒肉全都被抛之脑后。
刘文静看了看项义,忽而露出微笑,伸出手将项义扔下的碗捡起来,王虎赶紧上前倒满酒。
刘文静端起酒碗也是一饮而尽,喝罢,看着项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