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龄公主的动作很快,扬起手来就要打安阳。
安阳跟着梁俊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又在山贼窝里跟着李秀宁的那位二当家花霜花大姐学了些防身的技巧,怎么可能被她打住。
“房龄姐姐,以大欺小,羞不羞?”
安阳侧身一躲,躲到了李秀宁的身后,探着脑袋冲着房龄公主撅着嘴不满道。
李秀宁一身素白,戴着面纱,席地端坐于案桌之前,倒是比那般公主更有气质。
房龄公主在长安城内嚣张跋扈惯了,今日里有憋着劲要给自家弟弟赵回场子,如何会将李秀宁放在眼中。
见安阳躲在她身后,伸出手就要去揪安阳。
李秀宁微微侧头,随后伸出手抓住房龄公主的手腕,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房龄公主心中一颤:“这女子是谁,看她神情气质不像是一般人物,难不成是雍州那个女山贼头子不成?”
梁俊身为太子,又在雍州境内干了很多惊世骇俗的事,长安城里这些个达官贵人们是一清二楚。
知道这些事若让长安城里的百姓知道了,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因此封锁消息,严令关于雍州的事情在长安城内传播。
在梁俊的这些消息里,最让这帮公主们在意不是什么不收赋税,也不是什么给百姓分土地。
这些事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太遥远,收不收赋税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关于雍州的所有事里最让她们关心的就是传闻之中在陇右道上赫赫有名的李大当家。
东宫在雍州设置了那么多衙门,这些衙门相当于朝廷设置的六部,只不过是分的更细了。
雍州的财政衙门就相当于炎朝的户部。
户部尚书,那可是当朝一品大员,掌管着天下的财政大权,乃是六部之中地位最高的一个。
而这样一个官职,在雍州却是一个女子担任。
长安城内的清流文官们对此没少上折子弹劾梁俊,可越是这样,对于有德贤皇后这个榜样在前的炎朝公主们来说,越是兴奋。
当年德贤皇后虽然只是皇后之名,但行的事却是皇帝之事。
可以说除了名称之外,德贤皇后就是当时炎朝的皇帝。
虽然皇帝成年之后,德贤皇后将权利还给了皇帝,而且还能全身而退,得到从皇帝到百官,再到所有百姓的拥戴。
皇帝更是为德贤皇后用黄金打造了一个百花凤座,以示皇后的功绩同时也是像天下证明德贤皇后的伟大。
有这样一位榜样在,炎朝们的公主们打出生起就和其他朝代的公主不同。
在无人不宣扬德贤皇后的恩德的大环境下,炎朝的公主们潜移默化的也都或多或少的以德贤皇后为目标,想要成为她那样的女人。
想要成为德贤皇后这样的女人,说的简单,做起来可是千难万难。
别的不说,德贤皇后虽然最后将皇权还给了皇帝,却也在皇帝心头敲响了警钟。
若是德贤皇后不交换给自己去,她自己当女皇帝,谁能奈何了她?
德贤皇后的出现,给炎朝后世的皇帝们带来了一个阴影。
其他朝代的皇帝要防着手下大臣们造反,要防着兄弟儿子们造反。
炎朝的皇帝还得提防着自己的皇后和女儿们做另外一个不愿意交还皇权的德贤皇后。
因此一边大肆渲染德贤皇后的伟大,让天下臣子和百姓们都像德贤皇后学习,对皇室忠心耿耿,皇帝才是天下臣民的君父。
一边又对后宫的嫔妃公主们设定了各种规矩。
比如最常见的后宫不可干政,若有干政者,皇族之人杀之无罪。
出嫁的公主不准过问驸马的公事,若有多嘴问的,驸马可以以此为理由休妻,甚至将公主贬为妾。
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炎朝越是这样,炎朝的公主越是叛逆,大多是性格泼辣,尤其是出嫁了的公主,更是把驸马们调教的毕恭毕敬。
因此当房龄公主知道东宫一派里有这样一号人物的时候,除了震惊之外,就是打心眼里佩服了。
能在长安城这种情况下还能活的好好的公主,没有一个废物。
房龄公主之所以敢打安阳,完全是因为她打了安阳没有任何的风险。
就算是安阳公主把这个状告到皇帝那去,告到梁俊那去,谁也不能把房龄公主怎么样。
炎朝的律法之中,对于尊卑人伦这块有极其严格的规定。
当儿子的若是不孝顺老子,老子只需要到衙门口告一个忤逆。
官府都不用调查,直接派差役把儿子弄到大堂了,一上来先把嘴巴打烂,让他说不出话来。
然后当官的问老头,要活的要死的。
老头要说要活的,那边差役就抡起板子打,这种打就是阴阳板中的阳板,十五板子打下去,当儿子的屁股开花,鲜血直流,但是骨头没事,回去养上三天就能走路。
甚至有那个体格好的,当场打完当场自己就能下地走回去。
老头要说要死的,差役们也是十五板子打下去,只不过却是打阳板子,板子打完,这儿子外皮上来看只是屁股有些红,看起来没什么损伤,可是五脏六腑全都被板子拍碎了,人当即就完。
若是当弟弟的对哥哥不敬,出言不逊,当哥哥的把弟弟上到衙门口,至少打十板子,让后再关半年大牢。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房龄公主就算当场打死安阳公主,也不算什么大事。
当然从理论上说,梁俊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