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神木帮弟兄本就在欧阳虎的指挥下向外反攻,此时听闻梁全已死,顿时个个振奋,仿佛身上疲惫与伤势都轻了许多,凶猛地砍杀向面前的铁线门之人。
反观铁线门众人,状态却正好相反,那些目睹梁全被杀的且不提,便是那些骤然听闻此事的,也都惊疑慌乱起来。
当然,也有几个铁线门的弟子回过神后,热血冲头,直接向欧阳野冲过来,要为梁全报仇。
都已经杀成这样了,欧阳野怎么会手软?将登堂入室层次的破锋八刀全力施展开来,别管是冲他杀来的,还是要向周围逃跑的,只要在他刀锋笼罩之内,便都被他毫不留情的一刀斩杀!
不过须臾间,他便几乎成了个血人。
“伯父!”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大呼,却是领人散到大院各处搜集引火之物的梁贲终于知道这里有变,带着十几人过来支援,却没曾想才进院门,便瞧见了仰倒在地的梁全尸体。
欧阳野闻声看过来,见到这个铁线门梁全之下的第二人,便大步奔来,要将其也杀了,免除后患。
梁贲见梁全身死,原本心中悲愤,热血上头,想要为梁全报仇。但抬眼瞧见一人浑身浴血地奔来,手持一柄染血大刀,面目扭曲,目光中全是杀机,顿时便觉得犹如一盆凉水浇到头上。
梁全都被人杀了,他带这么十几个人如何还能翻盘报仇?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今还是先逃命要紧。
一念至此,梁贲竟然连梁全尸身都不顾了,转身就跑。
跟着他过来的十几人也不是傻子,见状同样跟着逃跑。
然而才跑没几十步,便撞见了一波手持兵刃的神木帮弟兄,却正是后赶来的东堂老李一众人等。
追上来的欧阳野见状便大声高喝:“拦住这些铁线门的贼子,全都杀了!”
东堂的弟兄们听出欧阳野的声音,循声望来,便瞧见一个浑身浴血,面目扭曲森冷,犹如杀神般的人,都不禁心中一凛。
再加上那些被拦住路的铁线门人已经有些个向他们杀来,这些东堂弟兄便没有犹豫地与其厮杀开。
东堂的人虽然不像刑堂都是第一境的好手,却也是东、西、南三堂中实力最强的,所以不一会儿,除了个别侥幸逃跑的,梁贲带领的十几人便都被斩杀干净。
身为第一境高手的梁贲,同样被追上来的欧阳野一刀砍倒,又一刀插进了胸口。
口中鲜血不断涌出,梁贲却一时未死,而是死死盯着欧阳野,断断续续的含糊道:“我···弟···会为我们报···”
话没说完,梁贲便脖子一歪,气绝身亡。
欧阳野微皱了下眉头,却也没有纠结——或许梁全等人真有什么靠山,或者有什么厉害的后辈,但别说人他已经杀了,便是没杀,今日铁线门如此作为他难道能轻而易举地算了?
不可能。
所以,欧阳野拔出刀来后,便对东堂的老李道:“将这大院中铁线门的人全都找出来,一个不留,明白吗?”
“明白!”欧阳野此时一身煞气,老李可不敢忤逆,直接干脆的拱手应了。
欧阳野又扫视了眼东堂诸弟兄,见无人敢与自己对视,这才转身回奔欧阳虎的宅院。
方才打成那般,他实在是担心欧阳虎的安危。
来到宅子的前院,见欧阳虎还好好的坐在太师椅上,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势,只是溅了几滴血,估计是他人的,欧阳野这才松了口气。
当即他便来到欧阳虎身前单膝跪下,关问道:“父亲可还好?”
“好。”看欧阳野行动自如并没有受伤的样子,欧阳虎一直严肃的脸才露出笑容来,“很···噗!”
谁知“很好”还没说完,欧阳虎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半喷在自己腿上,一半溅在欧阳野身上。
“父亲!”欧阳野一把抓住了欧阳虎的手臂,然后四顾高呼:“大夫!大夫在哪里?!”
欧阳虎病重至此,是请了大夫常住在宅院中的。当然,之前前院打成这样,一般的大夫肯定不会主动往这里凑。
但神木帮请的这个大夫大约有些胆量,又或者见惯了江湖厮杀,此时正在前院角落为帮众处理伤口,听到欧阳野高呼声,立马提着药箱向这边跑来。
这大夫三十许的模样,年纪并不大,之前两月一直都在宅院中为欧阳虎调养身体,所以欧阳野也是认识的,便急问道:“岑大夫,我父亲怎么了?”
岑大夫摸着欧阳虎的脉搏,看着欧阳虎的脸色,闻言便摇头叹道:“欧阳帮主本就是将死之人,若是不费心神,静心修养,或许还能多活几个月。但之前他却一直为贵帮事务劳心费神,今日在前院更是强自振作,耗尽了最后一点精气神,已然是···”
说到这里,岑大夫再次摇头,却是不多说了。
也无需多说,周围人都明白他话中意思:欧阳虎怕是撑不过今日了。
欧阳野早已与原身灵魂融合,不分彼此,这大半个月来也确实与欧阳虎相处得如同亲父子一般,让他这个前世的孤儿第一次感受到了父爱。
所以,哪怕早有心理准备,此时听闻欧阳虎就要死了,他也心中难受莫名,甚至不想接受。
“岑大夫···”
欧阳野还想再逼迫岑大夫一下,却被欧阳虎微弱的声音打断了,只听他道:“野儿,别为难岑大夫···他已经尽全力了。你听我···说几句话。”
欧阳野红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