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在树梢上一路狂奔50多里,一点儿也不觉得疲倦,自觉可蹬云而上,直入月宫。瞧见不远处一座山峰,数十丈悬崖,不禁性起,便攀崖而上。牵藤踏石,不一会儿便到了崖顶。
玉儿立在崖顶,眺望远近景色,山河如画,不由得豪兴大发,引颈长啸,啸声清亮,直达九天。她这一啸不打紧,却惊动了一个人,惹出一番祸端来。
原来那座山峰名叫轩辕峰,传说黄帝轩辕曾经在此驻锡,故得此名。就在轩辕峰下5里,有一座庄园,名唤啸月山庄,小桥流水,广植杏树,住着一位隐士,最喜黑衣。他家僮仆数十,庄丁数百,家大业大,但离群索居,不与人往来。百姓见他隐隐有仙道之风,送他“黑衣居士”这个别号。此子不喜女色,身边只有两个婢女,一个长得如电母,一个长得如女魃。
这日夜间,黑衣居士正在禅房打坐,紧要关头,忽然闻到啸声,心中凛然,惊出一声冷汗。急急收功,忖道:“这啸声清亮,天罡之气直达九霄,虽然功力还欠火候,难得的是至纯至阳,显见得是个百年难遇的人才。”又忖:“没有想到剑道晚辈弟子中有如此角色,可怜我混沌大道弟子中多是资质平庸之辈,正光大教主热衷用药物催功,舍本逐末,就是有一两个略有资质的也都误入歧途……”想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
20年前,他与年轻的正光大教主因隙生恨,离开天山黑鸦峰别具于此,自此不问教中事务。不久前,他夜观天象,天下当有大变,正光大教主亦遣人请他出山。他虽然是正光大教主的师兄,但使者捧着混沌教的黑玉圭,他也不得不礼敬三分哩。
黑衣居士想到这里,披上大氅,步出禅房。
两个女婢正守在门外,见主人出来了,忙捧着主人的大氅跟在身后。
黑衣居士问道:“你们听见那啸声没有?”
电母答道:“听见了。也不甚稀奇,不过有我的7、8分功力。”
女魃驳道:“此女功力虽然不甚深厚,但那啸声经久不息,清亮得非同一般。”
黑衣居士微微笑了笑,嘉许女魃道:“倒是一个有心人,听出了此女的不同。听说剑道玄女宗长老会派出了一名妖道,携了早些年在江湖上浪得虚名的‘玉牒令主’下山,其中一件大事便要寻找金蝉圣女,布局20年后的天下大变。可惜我混沌教主一味以药催功,偏离正道,怎么能当得起天下大任呀!”敢如此议论混沌教通天混元太虚至圣大教主正光的也就只有他了。
主人如此放肆,两名婢女也嚣张道:“教主妄想以黑玉圭套牢主人,主人不理睬是对的!那黑鸦峰有什么好,一年四季暴雪狂风,上山下山数十里石径,不宜人居!”
黑衣居士对两名婢女的话不置可否,仰头望着轩辕峰,突然间冒出一个念头,对两名婢女道:“你们随我去会会剑道的这个女子,如果拿下了,也算是一桩功劳,正光大教主那儿应个卯,免得他不时派人来扰我清修。”
两名婢女还在点头,远远地一个身穿胡服的庄丁禀报道:“小六回来了,求见法王。”
黑衣居士颔首道:“命他过来,我正有话要问他。”
不一会儿,小六自角门进了花园,却是个精干的年轻人,20多岁年纪,武功尚在二婢女之上。
黑衣居士脸朝着轩辕峰问道:“你家主人果然派出刺客刺杀宇文赟吗?结果怎么样?还不快快道来。”
小六深揖道:“回法王,长安城向来是法王经营之地,教主前年来了自后四处安插眼线,就连天后家也安插了人,不安本分,一味撺掇主人出头。上月寻来了一个波斯杀手,日日密谋,今日黄昏便潜伏在养心殿要刺杀天皇,却不料来了一个厉害角色,功败垂成。万幸的是那波斯杀手逃跑时被人杀了,免去了许多麻烦,但内卫与隐卫依旧怀疑到了天后身上。”
黑衣居士别过脸看了看小六,问道:“却又哪里冒出一个厉害角色?教主的人不是去了山中吗?”
小六再揖道:“未央宫中的人已经查明了,正是教主的人,法王也是熟识的。”
黑衣居士脸色显得更加阴郁:“难道是四弟来了吗?他留在长安作甚?”
小六犹豫了一会儿,字斟句酌地道:“倒是奉了教主之令回头取参宝,误打误撞上了波斯杀手。”
“哼!”黑衣居士冷笑道:“没有这么简单吗?我那四弟行事荒诞,曾经为一个女人20年不出山,如今出山了不惹出些事来不符合他的本性。”
小六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心道:“有些事情还是慢慢地让法王知道的好,说多了惹来祸端。”
黑衣居士倒没有追问,换了一个话题道:“刚才过渭河时见到剑道的女道士吗?昨日她们便来到了哪里,却不知所为何事?”
小六点了点头道:“自然是见到了,都宿在树林里,却不知为了何事?好像领头的是个大魔头,地位尚在玄女宗尊主之上。”
黑衣居士挥了挥手道:“还不就是智通长老和她的爱徒‘玉牒令主’吗?也算不得甚么厉害角色。我想问你的是方才有人在轩辕峰上长啸,是剑道的晚辈,不知你见到了没有?”
小六躬身道:“禀法王,小的见到了,并且还跟踪了她一段路哩!却不是别人,乃周国赵王宇文招嫡女宇文玉儿,不久前敕封为千金公主。她是鬼谷子尉迟观的弟子,武功本来不咋地,今日见了却大不相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