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伤眼睁睁地看着玉儿走了出去,没有阻拦。
电母忍不住道:“主公已经几十年没有对一个女子动过心了,既然已经动心,何不将她掳了来成亲?”
女魃冷哼一声道:“但凡你一张嘴,吐出的便不是象牙!掳来行吗?黑无垢不是掳了一个女子,结果怎么样?那女子临死前才给了一个笑脸。既然要做长久夫妻,少不了要有感情基础,如此方能家庭和睦。”
电母抢白道:“好像你结过婚似的!你我都没有结过婚,凭甚么就以为自己是对的呢?”
女魃没好气地道:“你省得甚么!你也抢过几个男人,人家一见到你的尊容便撞墙自杀了账,岂不是作孽吗?”忽然得了个结论,“嘻嘻”笑道:“玉面神尼一女二夫,莫不也是你出的主意?收了多少金子,从实招来!”
“哪有的事!”电母乱摇着头道:“你胡说八道!”
白无伤没有搭理她们,径直走入禅室炼丹去迄。
半个时辰后,气息尚停滞在丹田之中,不得不收功了事。
白无伤自以为修炼到了得道界的洗髓境,已经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高度,然而玉儿的出现却扰乱了他的清修。他想起第一次在轩辕峰下见到玉儿的场景,远远地瞧见玉儿坐在山下的树梢之上,在明月与流云的背景衬托之下,与林海一起形成一种飘逸而不同流俗的气质,似乎是天边的一抹云,又似乎是山上的一个景致,若远若近,若实若虚。
他掳走玉儿完全出自一种突如其来的欢喜与激动。
这一次再见到玉儿,脱离了上次那种宏大而缥缈的背景,一开始没有认出她来,直到与她的目光接触,直到被她的气质感染。她离得没有那么远了,却更加令他心动。这不是一般的心动,不是见到了一样新鲜玩意的心动,而是一种令人心悸、心痛、心软的心动。
是的,他心软了,所以才救治了砖儿,这大概是他20年来第一次心软。混沌教的人是不可以心软的,黑无垢本是唯一的一个列外,现今,他也成了列外。
他想起从树林里救出黑无垢时的情景。黑无垢一身功力尽失,身上满目疮痍,但一直面带微笑。黑无垢竟然一点都不悲伤、不悔恨、不痛苦。当时他不明白这种感情,现在,他正在酝酿这种感情。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充满惆怅!这不知是何时发生过的事情,难道自己回到了烟雾缭绕的少年、青年时代吗?
他突然间想起了母亲。
……
从禅室走出来的时候,玉儿已经端坐在外室。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不同的人,玉儿也已经是一个不同的人。
他不同,是对于自己而言,玉儿不同却是对于他而言。
他的脸孔依旧紧板着,但秀目很是灵秀,既有溪涧,也有汀兰。
他们一起走进里间的治疗室,虽然没有说话,但有一种全新的默契。
砖儿依旧熟睡着,呼吸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粗重,几乎就是正常人的呼吸。
玉儿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诚笑意,感激地对白无伤道:“用了何种灵丹妙药,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让她几乎恢复了正常?真要认真地谢你才行。”说着,深深地揖了揖。
白无伤竟然十分快乐,心里哼着小调,这种感觉是全新的,涟漪一般扩散至每一个细胞。
“公主何必多礼,何必多礼!这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吗?”他甚至有点手忙脚乱,亦可以说是举止失措。
“她何时可以醒来?几根肋骨断了,想是要将息100日以上吧。”玉儿语气轻快地问道。
“已经到时辰了,随时都会醒来。公主不要着急,就让她安心在这儿躺着吧。我用了几味珍贵的伤药,却只须3、50日便可以康复。如果她内力深厚,康复的时间还会早些。”白无伤用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回答。
“她没有很深厚的内力。她自己说自小便跟着玉面神尼练功,于内力方面却几乎是一张白纸。很可怜的一个小姑娘。”说到这里,玉儿声音哽咽了:“许是从小无父无母吧,又跟着这么个疯疯癫癫、不懂世事的师傅。”
正说到这里,外室传来争吵的声音。人很多,几乎都是女人,叽叽喳喳闹个不休。电母与女魃的声音也在其中,但明显属于势单力薄的那一方,别人嚷10句,她们才回一句。
白无伤蹙眉道:“来寻仇的来了。寻的不是我一个人的仇,也包括了公主你。”
玉儿苦笑道:“不是玉面神尼来了吗?她手下那些白衣女子多是寡女,无一不尖酸刻薄、胡搅蛮缠。苦也!苦也!”
白无伤不自觉将玉儿拦在身后道:“公主莫怕,有我哩!大不了一个个打发她们出去。”
玉儿急忙提醒道:“万不可令一人受伤,毕竟是在人家这里哩。”不由得想起了刁钻顽劣的慧娘,如果她在,任你多少白衣寡女都不是敌手!可惜呀,自己嫌弃她粗鲁,刻意没有将她带在身边。“莫若我也学慧娘的模样,得叉着腰,头往前伸出去,一定得唾沫四溅,一句话也不能停顿,如鞭炮般炸个不停,说不赢也得吵赢。”才想到这里便觉气馁,看来自己是学不来这些的。
白无伤扭头看了她一眼道:“公主没事吧!干脆亮明身份,她就不会纠缠公主了。可怜杨广、长孙晟又要遭罪了。”
两人正寻思对策,外屋已经“乒乒乓乓”打开了。
原来电母见吵不过她们,便动起手来。电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