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官兵停下来,告诉沈悦:“到了。”
沈悦抬眼一看,见这座房子门口守着那个扶着长枪的官兵,正警惕的打量着自己。
他也不说话,就等两个官兵去交涉好了。
一个官兵过去对守门的官兵说道:“这两个人是王将军要审问的犯人。”
守门的官兵见沈悦没有武器在身,就放心的点了点头:“你们进去吧。”
于是两个官兵就押着沈悦和韩音尘走进大门,进入内堂。
内堂之上,摆着一张案桌,桌后一把虎皮交椅,再后面一点就是一道巨大的屏风,绘着一副猛虎啸谷图。
那猛虎画得栩栩如生,气势非凡。
但不知道这位王将军配不配的上这么好的画,这么猛的虎。
两人将沈悦和韩音尘带入内堂之后,一人去禀报,另一人监视着。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跟着十余个军将,簇拥着一个红衣的中年人出来。
那个红衣人面色很黑,倒也很威严。
他身后有一人便是今日抓捕沈悦的那个军官。
沈悦猜想,是不是那个军官唆使,才让王将军夜审自己。
王将军明显喝了很多酒,被人半扶着坐上虎皮交椅,一开口就喷出一股浓浓的酒气。
旁边的人虽然很厌恶,但不敢表现出来,不得不缩着鼻子应付。
“堂下何人,为何见本将军不跪?”
王将军醉眼看到沈悦还直挺挺的站着,没有要跪的意思,不由有些怒意。
沈悦朝王将军拱了拱手道:“沈某乃朝廷命官,所以不能下跪,还请将军恕罪。”
王将军一听,愣了一下,手下报告抓了一个武艺高超的贼匪,怎么带到堂前,竟然是一位朝廷命官,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个抓捕沈悦的小军官顿时在王将军耳边说道:“王将军你别听他胡说,他今天抗命拘捕,还打伤我军数人,而且此贼身怀巨款,若不是贼匪,哪来的如此多是金银?”
王将军一听,自己手下的小军官说得也有道理啊,就转眼对沈悦说道:“他说的,你都听见了?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沈悦问问一笑道:“将军,本人身份吏部有登录,做不得假的,至于金银,因我赶赴京师,朋友所赠路费。”
那个小军官不等王将军发话,就跳出来反驳:“你休要信口雌黄,吏部离此地数百里,如何去查证?朋友所赠,哪个朋友这么大方,你说出来我听听?”
王将军本来就喝多了,思维有些混乱,听小军官说,又觉得有道理。
“本将军看你就是一个贼匪,你所说的分明是满嘴谎话,想要逃脱责罚。来人,打三十军棍。”
真是一个糊涂将军!
话还没有等人说清楚,就要动刑,沈悦便高声抗议:“将军,你还是查证之后才决定是否打我军棍……”
小军官想要快刀斩乱麻,嚷嚷道:“休听他胡说,快用刑,快用刑。”
沈悦也不甘示弱,高声道:“将军要明辨是非啊。”
正吵吵闹闹间,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大喊:“梅驸马到!”
王将军马上酒醒了一半,从虎皮交椅上跳起来,招呼手下道:“快,快,迎接驸马。”
他身边的人立刻簇拥着王将军往门口走,去迎接梅驸马,把沈悦和韩音尘晾在内堂。
沈悦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本朝驸马姓梅的只有一位,那就是太祖嫡女宁国公主之驸马。
梅驸马被太祖赞誉为精通经史,堪为儒宗。
太祖之后,新皇登基,梅驸马是托孤大臣之一,地位无比尊崇。
不过身份如此显赫梅驸马为何突然会出现在扬州的军营,这一点,沈悦怎么也想不透。
不过很快王将军等人就簇拥着一位身穿华服、气质优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不用猜,这位男子一定就是梅驸马了。
梅驸马也看到了沈悦和韩音尘,就停下脚步,打量了两人几眼,随即转头问身边的王将军:“他们就是军营里说的贼匪?”
王将军点点头,谄谀的笑着道:“正是,他们就是儿郎们白天抓的贼匪,人赃俱获,无从抵赖。”
梅驸马没有轻信王将军的说辞,在他眼里,沈悦和韩音尘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穷凶极恶的贼匪。
会不会是王将军等人搞错了?
梅驸马想了一下,有了主意,就对王将军说道:“我在客房听人说王将军夜审贼匪,其中还有一个小姑娘也是贼匪,不由好奇,就过来看看。王将军你继续审案,我在一旁听听就行。”
王将军哪里敢尊卑不分,自己坐主座,驸马坐旁边?
“梅驸马,您请坐中堂,在下在一旁审就好。”
“王将军你是主审官,我旁听就行。”
“还是驸马坐上座。”
两人互相谦让了几回,最后梅驸马一锤定音:“既然如此,我和王将军都坐上座。”
王将军想了一想,就按照梅驸马的吩咐喊道:“快,给驸马看座。”
手下们手忙脚乱,从后堂搬来一般交椅,放在虎皮交椅旁边。
王将军就请梅驸马落座,自己陪坐在一旁。
两人坐好之后,梅驸马吩咐道:“王将军,审案吧。”
王将军陪着笑道:“是,梅驸马。”
然后王将军转头,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朝站在下面的沈悦发问:“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啊?”
沈悦见有梅驸马在旁,不怕王将军乱来,就恭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