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田地里看一看,好几天没下雨了,麦子肯定缺水了。”
“既然知道您知道缺水了,就让您的孩子去浇水吧。”
“我的孩子有他们的田地,我有我的田地,任何事情都该公平对待,你说是么?”
勒德桑没再多说,他拿着水桶去了农田,走到门口的时候,老亚曼还特别叮嘱了一句:“别那么多怨言,年轻人,你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有很多人会比你做的更好,也有很多人愿意接替你的位置,我只需要找农务官大人随便聊上几句,这份工作将不再属于你。”
……
勒德桑走了,他给老亚曼整整当了十天的勤杂工,他展现出了一个年轻人罕有的耐心和毅力,可老亚曼依旧把他当做奴隶一样看待。
直到黄昏,勒德桑也没再回来,老亚曼的妻子有点紧张:“这孩子该不会找农务官大人告状去了吧?”
“随他去吧,”老亚曼笑道,“农务官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第二天,勒德桑依旧没有出现,老亚曼只管打理着自己的田地,直到农务官出现在了他的家门口,他才不慌不忙的问起了勒德桑的去向。
“那个孩子好像没有太多耐心,也许是我对他苛刻了一些,像我这样年纪的人,脾气多少会有一些古怪。”
农务官笑道:“老伙计,你多心了,勒德桑在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他把这些天来学到的东西全都记录了下来,等领主大人看过之后,你传授给他的知识将成为整个碎雪城乃至整个碎雪王国的财富。”
看着农务官的笑容,老亚曼的心悬了起来,如果对方牢骚不断,哪怕对方大发雷霆,老亚曼都知道该如何应对。
可他的笑容让老亚曼不知所措,他心里非常清楚,他并没有传授给勒德桑任何知识。
“那个孩子在哪?”老亚曼搓搓手道,“我想和他好好聊聊。”
“好啊!”农务官神色冰冷道,“他在领主大人那里,我们一起去聊聊吧,不过在此之前,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为什么你让新居民把刚刚种下的麦苗拔出来?”
老亚曼愕然道:“我怎么会做那种事?麦苗已经种下去了,为什么还要拔出来?”
“我也很好奇,因为我也种了半辈子的地,就算那群新居民是无可救药的蠢货,可在地里生了根的麦子绝对没有拔出来的道理。”
“这一定有什么误会,大人,请您相信我……”
“不必多说了,去找领主大人解释吧,”农务官摇摇头道,“我如此的信任你,可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老亚曼向农务官解释了一路,农务官一个字都不想多听,等到了雷吉的城堡,老亚曼立刻明白了一切。
勒德桑就站在雷吉身边,而雷吉正在翻阅着勒德桑的笔记。
这个年轻人在笔记上搞了鬼,一个大字不识的老亚曼却无法戳穿他的鬼把戏。
“亚曼先生,请坐,”雷吉让雪莉给老亚曼搬了把椅子,“我知道田里的活计很忙,我也不想打扰你,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新居民拔掉他们种下的麦子?”
“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老亚曼指着勒德桑吼道,“他撒谎!”
勒德桑一脸无辜道:“亚曼先生,是您告诉我的,新居民们把麦子种的太密集了,如果不拔掉三分之一,到了秋天绝不会有好的收成。”
“你胡说!”老亚曼道,“新居民的确把麦子种的太密了,我是说他们应该少种三成麦子,可我绝对没让他们把麦子拔掉。”
勒德桑摇摇头道:“您就是这么说的,应该把那些没用的麦子拔掉,它们根本长不出饱满的麦粒,您还说新居民们应该往麦田里浇水,浇得越多越好。”
“我不是说越多越好,我是让他们浇到合适的时候,再让他们停下来!”
“可您没有告诉我什么才算是合适的时候?”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个恶毒杂种!”老亚曼冲向了勒德桑,农务官赶紧拦住了他,事到如今,雷吉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很显然,勒德桑故意曲解了老亚曼的意思,他用并不高明的手段耍了老亚曼,可做为一个文盲,老亚曼对这样的手段无法防备也无可奈何。
在勒德桑的笔记里,像这样荒唐的结论不止一处,好在这件事情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雷吉也并不打算深究双方的责任。
雷吉责令老亚曼回家反省,至于勒德桑,雷吉知道他的鬼心思,但又拿不出指控他的证据,只能先让他回家休息。
等离开了领主的城堡,农务官带着勒德桑去了一家酒馆,请他喝了一杯。
“年轻人,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很失望,”农务官叹口气道,“老亚曼或许真的有些古怪,像他那样的人都有那么一点古怪,可我想让你去学一点真本事,你为什么不能多忍耐一下?”
“我不觉得他有什么真本事,”勒德桑喝了口酒,道,“只是一些经验而已,就算他肯教,那些经验我也未必能学得会。”
“领主大人很聪明,你的小把戏骗不了他,你的仕途完蛋了!”
“完蛋就完蛋吧,我也不在乎什么仕途,”勒德桑喝光了杯中酒,起身施礼道,“大人,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和照顾,我想重新回到学校,完成高等教育的学业,我不想对着一个傲慢的老人卑躬屈膝。”
“但凡有本事的人都很傲慢,”农务官道,“我是过来人,我经历过比这更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