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酌一脸茫然地看着云裳,十分不解。
云裳拿了个软枕放在身后,靠到了软枕上:“曹毅的妻儿子女虽然是曹家嫡亲的子孙,可是对曹家而言,并非全然不可弃。若是曹家直接放弃了他们,这些棋子,也就没有了用处。你且瞧着吧,孙家现在隐而不发,定是早已经有了主意,咱们就坐山观虎斗,看戏就行了。”
第二日,是万寿节的第一日。
按着礼部那边的安排,今日主要是朝臣进贺以及民间百姓的庆贺活动。
这两个安排,与云裳都并无多少关系,云裳便索性呆在未央宫中没有出门。
“奴婢听金殿那边的宫人说,今日百官朝贺,甚为壮观。许多各地的属官都入了锦城,为陛下献礼贺寿,朝贺的官员从金殿中一路排到了二宫门呢。”
云裳瞧着殿中几人蠢蠢欲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你们想去看?”
“娘娘不想去吗?这样的奇观,可是难得一见呢。”
云裳勾唇笑了起来:“说难得一见倒也未必,毕竟陛下的寿辰一年就有一次呢,明年的今日,也仍旧能够见着。”
“那一年也就只这么一次啊。”
云裳睨向几人:“你们去看吧,天气太热了,我就不去了。”
说出这句话,云裳才又一下子回过神来:“你们说,朝贺的官员从金殿一路排到了二宫门外?”
“是啊,金殿刚刚值守换下来的宫人是这样说的。”
“这么大的太阳,若是排了这样长的队伍,只怕这朝贺就得要一整日的时间了。”云裳蹙了蹙眉:“陛下在金殿之中坐着便已经十分辛苦,更遑论是那些顶着烈日的官员了。”
云裳沉吟了片刻:“你们去瞧瞧,礼部那边可准备好了给诸位大人们遮阳消暑的东西,若是没有,你们叫人准备一些伞送过去,再吩咐御膳房那边准备一些冰镇的消暑汤羹,银耳莲子羹、绿豆汤那些都可,准备好了给诸位大人们用冰块冰镇着送过去。”
浅酌几人忙不迭地应了下来,复又看向云裳:“娘娘果真不同我们一起过去瞧瞧?”
“不了不了。”云裳摆了摆手:“太热了,我如今一点儿也不想动。再说了,哪有一国皇后跑去偷看的道理?成何体统?若是被人瞧见了,还不被笑话死?”
“这倒也是。”浅酌倒是忘了这一茬,听云裳这么说倒也不再劝,只带了宫人们去了。
云裳在未央宫中看了会儿书,觉着困了便又索性在软榻上小憩了一会儿,才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瞧见浅酌提着个食盒子走了进来。
外面大抵真的有些热,浅酌进来的时候额上都还带着汗珠。
云裳连忙道:“将汗擦一擦,殿中放着冰盆子的,这样一冷一热,你身上又有汗,风邪入体,容易生病。”
浅酌忙听从这云裳的吩咐,拿出绣帕擦了擦脸上汗珠,才开口道:“倒是果真如金殿的工人所言那般,那些个来朝贺的官员排了特别长的队伍,虽然没有真的到二宫门,只是三宫门却是到了的。”
“还是娘娘想的周全,礼部大抵也因为第一次操持,没多少经验,果真如娘娘所言,并未准备给诸位大人遮阳解暑的东西。外面那样大的太阳,那些个大人在外面站上一日,莫说一日,就是站上个大半日,只怕也是受不住的。”
“奴婢们拿着伞,提着冰镇的解暑羹汤过去的时候,那些个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大人们瞧着奴婢们的眼神,简直像是瞧见了活菩萨一般。”
“奴婢同他们说,这些都是娘娘让奴婢们准备的,诸位大人都夸赞皇后娘娘想的周全。”
浅酌吐了吐舌头笑了起来:“奴婢瞧着,那些个大人们就差将娘娘当作再生父母了。”
“哪有那么夸张?”云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娘娘你是没瞧见,外面的日头烈着呢,在太阳下面晒上一会儿就觉得热得不行,奴婢们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大人支撑不住了,有几位身子特别弱的老臣,都已经叫宫人扶走下去休息去了呢。”
浅酌说着,打开食盒子,从里面端出一碗羹汤来:“御膳房的羹汤熬了不少,奴婢给娘娘送些绿豆汤过来。”
云裳应了一声接了过来,浅酌便又端出一盘绿豆糕来,笑眯眯地道:“绿豆汤就要配绿豆饼才行。”
云裳喝了一口绿豆汤,冰冰凉凉的绿豆汤一入嘴,便觉着整个人都好似活过来了一般:“所以,我最不喜欢过的就是夏天了,尤其近两年身子受损之后,夏日里觉着好似动一动都浑身冒汗似得,心情就忍不住的生出烦躁来。”
“冬日里也不好受。”浅酌笑着道:“冬日里湿冷湿冷的,好似所有寒气都往骨头缝里面钻似得。”
云裳笑了笑:“冬日里屋子里烧着火龙,不出门的话倒是还好,且即便是出门,也还可以多穿两件。夏日里就不行了,总不能够将这身皮都刮下来吧?”
“也是。”
云裳喝完绿豆汤,将碗递还给浅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奴婢瞧着外面那排的长长的队伍,只怕得要晚上去了。”
云裳点了点头,摆了摆手:“你继续去那边瞧着吧,陛下寿辰,百官朝贺本是一件喜庆事,可别让大家都热出事来才是。”
浅酌应了声,又退了下去。
倒是果真如浅酌所言,洛轻言接受完百官朝贺,回到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