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言的目光落在云裳身上,良久没有作声。
他此前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便已经想过,云裳断然不会同意,只是他原本以为,云裳会想方设法地去走这一遭,却不曾想到,云裳会提出这一桩。
“为什么?”
云裳笑了一声:“为什么不去查探龙脉之事吗?既然我都已经知晓,对方只是想要利用龙脉之事,引诱我离开锦城了,那我为何还要去做?对方都已经知晓我们在查探龙脉之事了,即便是去了,也不一定就能够查出东西,反倒将自己陷于被动之中,得不偿失。”
“倒是不如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去彻底斩断问题的源头。”
云裳的眼中似是亮着一道光。
洛轻言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应该拒绝的。
正如云裳所言,仓觉青肃诡计多端,且那是夜郎国,是仓觉青肃的老巢,却是她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是她在夜郎国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几乎全然没有办法。
可是……
洛轻言摩挲着香囊的手微微动了动,可是她本就是这般模样,聪慧过人,无畏无惧,敢于冒险。
他当初喜欢的,也正是她这副模样。
若是果真将她彻底折去了翅膀,做他养在笼中的金丝雀,那便也,不再是她了。
洛轻言心思转了一圈又一圈,终是叹了口气:“你若是想去,就去吧。”
“只是……”
云裳眼中一喜,不曾想洛轻言会这般容易的答应下来,听洛轻言这么说,连忙举起手来保证着:“皇叔放心,我定然会将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会独自涉险,每日都给你寄一封书信报平安。”
洛轻言笑了一声,只抬起手来揉了揉云裳的头发:“凡事三思而后行,一思我还在家中等你,二思承业才三岁,三思你还有父母亲人。”
“三思而后行是这般用的吗?”
“我说是就是。”
云裳忍不住笑了一声,郑重点了点头:“是,我会的。”
“不过即便是要走,也不急于一时,还得要好好准备一番才是。”云裳走到桌子旁坐下:“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我饿了。”
下午,云裳准备回未央宫去看一看。
刚刚出了太极殿,却瞧见曹翰匆忙走了过来。
云裳脚步微微一顿:“曹大人。”
曹翰见着云裳似乎也有些意外的样子,只连忙同云裳行了个礼:“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云裳颔首,探究地看向曹翰:“曹大人来这太极殿,是来见陛下的?”
“是……”曹翰点了点头:“微臣有些事情要同陛下禀报。”
“陛下不
在太极殿,应当在议事殿吧。”
“啊。”曹翰忙应了一声,道了谢便要匆匆而去,走了两步却又转过了身来:“微臣听闻昨日宫中走了水,皇后娘娘的未央宫恰逢此难,皇后娘娘,无碍吧?微臣只听说宫中走水的消息,却不曾知晓,走水的原因究竟是为何,可宫中素来戒备森严,怎么就……”
云裳眸光带着探究:“本宫自然无碍。”
顿了顿,才又冷笑了一声:“宫中是戒备森严,可也挡不住有些人想要谋害本宫的心思啊,本宫住进未央宫的时间不长,未央宫却已经是二度走水。”
“此番是意外,却也是人祸,幽月国与易海国狼子野心,打着为陛下贺寿的名头而来,却三番四次地算计陛下和本宫,实在是该死。”
曹翰似是这才听闻了这个消息,面上满是诧异:“是幽月国和易海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云裳一脸漫不经心:“是他们,前段时日,幽月国的使者派人去同工部做了一个新鲜玩意儿,和孔明灯差不多,只是比孔明灯大出了数倍,能够载人飞上天。”
“陛下觉着有趣,便想着趁着中秋佳节,带我一同飞上天去赏月。谁曾想,那东西在未央宫上空的时候,却突然失去了控制,骤然燃了起来……”
曹翰愈发惊诧:“怎么会这样?”
“本宫也想要知道,怎会这样?当初幽月国的明岳王数次保证,那东西安全无虞,且也让人仔细检查测试过,皆未出事,偏偏陛下与本宫坐的时候就出了问题。”
“且还偏偏,就在本宫的未央宫上面出了事。你说,若这都不算蓄意谋害,那算什么?”
曹翰眉头紧蹙着:“这幽月国与易海国,来者不善啊。来锦城之后,一直小动作不断,微臣甚至还听闻,幽月国与易海国的使者在派人暗中接触朝中朝臣……此前又散布一些似是而非的谣言,如今又……”
“大抵是自恃使臣身份,觉着陛下和皇后娘娘需得要对他们以礼相待,不敢对他们如何吧,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不敢对他们如何?”云裳笑了一声,笑容中满是讽刺:“那他们就瞧瞧,本宫与陛下,究竟敢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吧。”
云裳说完,才漫不经心地看向曹翰:“本宫听闻,近来你们府中也出了不少事情?”
“是。”曹翰点了点头:“是微臣的大哥,大房那边出了些事情。”
云裳的眸光中带着探究:“这对你而言,倒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如今大房那边出了那样的事情,无论是你们府中还是府外,都有不少流言蜚语,曹毅想要登上家主之位,恐怕不易。”
“本宫想,趁着这个机会,扶持你登上家主之位,你觉着……如何?”
曹翰似乎有些没想到云裳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