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言脸黑如墨:“派人出去问一问,看看有没有人瞧见,那信号是从哪里传来的动静,查!”
“是。”
云裳转过头和洛轻言对视了一眼:“有点脑子的人都知晓,在宫中行刺成功的几率十分渺茫,可是他们却仍旧要来冒险,只怕并非是真的想要杀了你我,不过是试探而已。”
洛轻言颔首:“若果真想要我们的性命,且买通了这样几个宫人,在咱们沐浴的水中下毒成功的可能都要高上许多。不过是想要知道我们宫中留了多少护卫罢了……”
洛轻言转身看了眼衣裳已经湿透了的云裳,接过宫人递过来的披风给云裳披上:“先披着,莫要着凉了,叫人重新提水来沐浴。”
浅酌忙不迭地叫人提热水进来,外面这才传来了禁卫军统领的声音:“陛下,听闻又刺客行刺,陛下与皇后娘娘可安好?”
洛轻言冷笑了一声:“若是朕等着你们前来救驾,只怕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外面有铁甲声响起,似是跪下了一片:“末将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云裳伸手握住了洛轻言的手:“是你自己不让禁卫军在内殿值守,方才咱们又是在寝殿更往里面的位置,禁卫军听不到动静也实属寻常。”
道理是这个道理,洛轻言自然也知晓,却也眯了眯眼:“禁卫军可不比寻常护卫,咱们方才虽然在汤池那边,可是闹出来的动静却不小,且咱们出事,定有宫人高呼,禁卫军却仍旧到现在才来,此事,可并不正常。”
宫人已经重新提了水进来,浅酌亲自盯着人将水倒好,离开了净房,才将云裳请了进去。
云裳随意洗了洗,换了身衣裳出来,就听见外殿传来说话的声音。
云裳走到殿门口,往外走了几步,侧耳听了听。
“那宫人说,瞧见有不少黑影,往太上皇宫中去了。末将连忙带了一小队人马过去查看,刚走到半路就瞧见有两具宫人的尸体倒在地上。末将瞧着那两个宫人不过眉心有一点红,隐约有血珠沁出,瞧着应该是高手所为,便觉着兹事体大,连忙带着人过去了。”
“末将回来才知道陛下遇刺之事,询问了太极殿附近巡逻护卫的禁卫军,才知道他们也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瞧见有人影闪过,就连忙追了过去。”
“是末将失职,请陛下降罪。”
洛轻言的声音冰冷一片:“你听闻又不少黑影去了太上皇宫中,第一反应不是向朕禀报,而是直接带人前往?呵……擅离职守,连这般拙劣的调虎离山之计也会中计,的确是罪不可赦。”
“三十军棍,自己去领受。”
“是。”
洛轻言抿了抿唇:“你可听见有人放信号的声音?”
“听见了,应是从宫中西南面响起的。具体是什么位置,尚需细查。”
洛轻言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桌子上点了点:“朕自会派人细查,你先下去领罚去吧。”
西南面?
云裳暗中将宫中西南面的所有宫殿都仔细过了一遍,却也没有什么头绪。
云裳退回内殿,和衣在床上躺下。
睡得迷迷糊糊的,才感觉身边有人躺了下来。
云裳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了看:“什么时辰了?”
“快到寅时了。”
云裳愣了愣,觉着自己稍稍清醒了一些:“怎么都这样晚了?还有一个时辰不到,陛下就得要起床上朝了?”
“嗯,刚刚将事情处置完毕。”洛轻言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云裳的后背:“没事,睡吧。”
云裳顺从地闭上眼,只是神志却似乎越来越清醒,而后彻底睡不着了。
云裳想着洛轻言刚刚歇下,想要让他好好睡会儿,便躺着闭着眼没有动,只是不一会儿,却听见洛轻言的声音响了起来:“睡不着了?”
“嗯。”洛轻言既已经察觉,云裳也并不隐瞒:“没事,我躺会儿,陛下睡吧。”
洛轻言笑了一声:“城中已经有消息传来了。”
云裳身子微微动了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便不会再有改变,不过是一个消息罢了,早一些迟一些知道都无妨,陛下早些歇下吧。”
洛轻言却好似浑然未听见云裳的话,只径直道:“皇后娘娘料事如神,夏侯靖果真去了城中一处青楼,并且,在青楼中迎来了第一次毒发。”
云裳抬起眼来看向洛轻言,又听洛轻言接着道:“当时夏侯靖应当是在与他的党羽议事的时候起了争执,夏侯靖情绪起了变化,骤然发怒,直接杀了那人,还将屋中的桌子给掀了。”
“当时动静闹得有些大,再加上同他在一起的人应该并未想到夏侯靖会突然发难,一时间没有防备,青楼中的人便推门而入了,一瞧见屋中出了人命,顿时就闹腾了起来。”
“青楼之中惊叫声吵闹声一片,愈发让夏侯靖觉着烦躁起来。据当时在青楼中目睹了事情经过却逃过一劫的人说,当时他们瞧见夏侯靖的眼睛都变了颜色,赤红一片,看起来十分吓人。他手中提着一柄剑,像是发狂了一般,见谁都砍。”
“青楼中的人四下奔逃,闹出来的动静着实不小,还惊动了街上巡逻的城守兵。见着事情愈发
不可收拾,夏侯靖带来的人想要劝说他离开,却险些送命,他们才察觉到了不对劲,联手将夏侯靖打晕带走了。”
从洛轻言嘴里说出的情形倒是与云裳此前料想的相差无几。
云裳点了点头,终是忍不住问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