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醒来的时候,脑中尚且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不知今夕何夕,她身在何处。
躺着回了半晌的神,才转过头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床、桌子、柜子,瞧渍坏哪Q。
云裳揉了揉太阳穴,坐直了身子。
门被推了开来,刘曼从外面走了进来,眼睛习惯一般地朝着床上扫了一眼,随即就定住了:“主子,主子你醒了?”
云裳点了点头,眉头紧蹙着:“这是……客栈?”
“是。”刘曼应着,快步走到云裳跟前站定,低声询问着:“主子可觉着有什么不适?”
云裳却并未回答她的话,接着问着:“是哪儿的客栈?乌尔禾城的,还是我们已经回到夏国境内?”
“乌尔禾城的。”
刘曼见云裳眉头紧蹙,只连忙压低了声音禀报着:“主子放心,贤王爷都已经将一切谋划妥帖了,夏军已经兵临城下,乌多娜也已经被贤王爷派去的人拿住了。一切都在按着主子此前谋划好的路往前走着,没出什么岔子。”
云裳应了一声,心中却在想着,怎会是没出什么岔子?
她如今出现在这里,便已经是最大的岔子了。
好在带走她的人是柳吟风,若是旁人,只怕如今她是生是死都还是未知数。
“贤王呢?”
“贤王爷一日前悄然潜入这乌尔禾城来看了看主子,而后便又回到了大军中了,现在应该在城外。”
云裳颔首,有无数想要问的话,只是却也明白,刘曼应当一直都在她身边侍候着,大抵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云裳沉吟了片刻,才又开了口:“饿了。”
刘曼这才回过神来:“啊,对,主子都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自然是该饿了。此前属下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就一直叫客栈的厨房里煨着粥和汤,属下这就去端上来。”
云裳点了点头。
刘曼飞快地下楼,去将东西端了上来,云裳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
大抵是因为饿得太久的缘故,如今骤然有吃的摆在眼前,却反倒吃不下了。
云裳刚将碗筷放下,就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喧哗的声音,似是有什么动物在奔跑,且数量不少,夹杂在这喧哗声中的,是街上百姓的惊呼声:“怎么会有这么多骆驼?哪儿来的这么多骆驼?骆驼怎么都跑出来了?”
骆驼?
云裳转过头,与刘曼对视了一眼,只飞快地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打了开。
不远处的与这条街道十字交叉的另一条路上,有不少的骆驼在跑着。
路上行人急急忙忙避了开,眼中俱是一脸茫然,议论声不绝于耳。
“是贤王叫人放进来的骆驼?”云裳问着。
刘曼比她更茫然:“属下……不知道。”
比驼队后一步传来的消息,是锣鼓的声音,凄怆的传信声紧随其后:“城坡了!”
“夏军进城了!”
“快跑啊!逃难去吧!”
“北城门来的不是援军,是夏国大军啊!咱们被围起来了,跑不出去了。”
紧接着,是无数惊呼声:“啊,地陷了,地陷了!”
云裳抬眸看去,就瞧见驼队跑过的地方已经陷了下去,好在先前因着都在避让驼队,并未有人掉下去。
很快,有一队士兵进了城,对着街上四处逃窜的百姓喊着话:“城中所有的百姓,到南城门集中,只要你们不反抗,我们夏军不会杀任何一个普通百姓。夜郎国准备让你们和我们一起同归于尽,被埋在这城中,不会再有援军来了。”
他们的话未必有人相信,只是因着城门已破,夏军已经进城,即便是不愿意,为了保命也只能像鹌鹑一般地被赶到了一块儿,一同朝着南城门而去。
“在这些百姓眼中,咱们是攻破了这乌尔禾城的侵略军,咱们说的话,他们会信吗?”
云裳走回屋中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信也罢,不信也罢。这城中各处都被挖空是事实,夏军行军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援军来救也是事实。”
“且事已至此,即便是不信,夏军也已经攻破了城门,他们也已经不再是夜郎国的百姓了。只要稍稍有些脑子的人就知道,夜郎国放弃了他们,夏军想要占领这乌尔禾城不过是轻而易举,没有必要用那些话来诓骗他们。”
云裳正说着,却听见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微臣求见皇后娘娘。”
是柳吟风。
云裳心思素来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了,柳吟风自称是微臣,对她的称呼,是皇后娘娘。
云裳手指微动,心中暗自想着,也好。
“进来吧。”
刘曼快步上前开了门,柳吟风抬脚入内,在离云裳三步远的地方跪了下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贤王爷免礼,起来吧。”
柳吟风却并未起身:“微臣有罪,微臣无状,擅作主张,对皇后娘娘使用mí_yào,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云裳看向柳吟风,却只看见他匍匐跪在地上的背脊。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才是指挥着整场战事的将军,且你对打仗这件事情,经验更加丰富,自然比我更明白,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云裳垂下眸子看向自己的指尖:“只是,我有些好奇,你那些mí_yào从何而来?”
倒是极少有mí_yào能够将她迷晕,且迷晕了整整两日。
柳吟风笑了笑:“是鬼医给的。”
云裳颔首,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