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垂下眸子:“陛下是夏国帝王,臣妾是夏国皇后,若是我们都弃城而逃,势必会引起恐慌。虽然陛下将能够调动的人手都已经调动去救人赈灾,可是,却仍旧留有极少部分的人在宫中,护卫陛下与臣妾的安危。”
“且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陛下与臣妾,也必须得要镇守在宫中,以定朝堂,以安民心。”
夏寰宇若有所思,抬起眸子淡淡地看了云裳一眼,沉吟了片刻才道:“无论想要做什么,也必须得要有命才能够做,你说是不是?”
云裳颔首:“是,臣妾与陛下都知晓的。父皇放心,我们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轻易出事的。毕竟,正如父皇所言,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未做,想要去做。也还有想要保护的人,想要看的风景。世间还有这么多挂念,我们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夏寰宇不再多言,只抬起手,将手边放着白子的棋篓子推到了云裳跟前。
云裳笑了笑,也没有推拒,捻起棋子,看了眼棋盘上的残局,稍作沉吟,便开始落子。
华翎在内殿收拾东西,想起先前夏寰宇与云裳剑拔弩张的模样,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门口探出头往外看了看。便瞧见刚刚还是在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已经开始默不作声下起棋来,虽然两人皆没有说话,只是气氛倒尚且算得上轻松的,仿佛刚刚一言不合就开始争执的人,不是他们一般。
“……”华翎失笑,只轻轻摇了摇头,又回了内殿。
云裳陪着夏寰宇下了一局残局,夏寰宇倒也知晓,云裳事情定然也不少,便也将她放走了。
云裳回到殿中,只屏退了左右,也没有假手他人,开始自己收拾起东西来。
子时左右,云裳已经灭了灯歇下,便听见床后有声响传来。
云裳转过头,床后乍然出现了一道门,一道夜明珠的微光亮了起来,洛轻言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云裳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问着:“陛下怎么从这儿出来了?为何不走正殿门?”
洛轻言笑了笑:“我安排了一个人在太极殿中假扮我。”
云裳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那我这边……”
“我也已经安排妥当了,东西可都收拾好了?咱们现在就走吧。”
云裳点了点头,将收拾好的东西拿好:“佩兰和画儿她们……”
“夏侯靖的目标是我们,为了安定后宫前朝,他们不会大肆杀戮,她们不会有危险的。且我还留了人在宫中,若是夏侯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就会有人立刻带着她们离开。”
云裳应了一声,掀开床帐,跟着洛轻言一同进了密道。
密道很长,一直到天将亮的时候,两人才出了密道。
密道外,是一片山林。
因着刚刚下过雪的缘故,山林中覆盖满了皑皑白雪。
云裳举目四望,却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辨别不清。
云裳蹙了蹙眉:“这是哪儿?”
“城北。”
云裳有些奇怪:“发生雪崩的,不是岐山吗?岐山不是在城东吗?咱们到北面做什么?”
洛轻言笑了笑:“夏侯靖若是发现了咱们不在宫中,第一个猜测是什么?”
云裳神情微微一顿,立马便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是咱们借由着赈灾救人的借口,混在前往赈灾的士兵中离开了宫中,到了岐山。”
“岐山一带正乱着,是最好藏人的地方。”
洛轻言点了点头:“是,岐山正乱着,是正好藏人的地方。所有人都这么想,不止是你我,还有夏侯靖。”
云裳明白了,洛轻言这是想要反其道而行之。
洛轻言替云裳拢了拢身上的氅衣,拉着云裳往前走:“这是城北,这边虽然有一些密林,但是并无高山,不会发生雪崩,且此处地方人烟稀少,咱们呆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很早之前,我就叫人在城郊各处选了一些庄子,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倒是正好用上了。”
“庄子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洛轻言握紧了云裳的手:“每日里,会有人将朝堂上,锦城内外,岐山一带附近的消息尽数传过来,等着我们决策。”
“庄子周围也设置了无数机关,下面有四通八达的密道……”
听到此处,云裳却骤然停下了脚步:“庄子下面有四通八达的密道?”
洛轻言转过头看了云裳一眼:“是啊。”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这样走过去?”
洛轻言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无他,只是想要让你瞧瞧这庄子周围的沿途风景罢了。”
云裳瞪了洛轻言一眼,洛轻言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带着暗卫一同到了庄子,庄子如洛轻言所言,所在的地方极为隐蔽,只是周围却机关重重,且还埋伏着不少暗卫。
两人刚刚进了屋,洛轻言就拉着云裳下了密室。
密室中,摆放着无数的书架,书架上放着许多封书信,有暗卫在密室中匆匆忙忙来来往往,往不同的架子上放置书信。
也有人专门将书信拆开来一一阅读之后,将里面最为关键的东西提炼记录下来。
云裳有些讶异:“这些东西,只怕非十天半月之功能够完成,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为何我不知道?”
洛轻言抬起手揉了揉云裳的头发:“嗯,我也有我自己的秘密呀。”
云裳扶额:“好好好,你有自己的秘密。”
洛轻言与云裳一同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