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飞快地低下头看向承业:“你还要看孔明灯吗?”
承业眨眨眼:“娘亲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吗?”
云裳点了点头:“我想进屋去写封书信……”
顿了顿,却又自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写书信不行,书信传递太明显,若是被人拦截下来就不太妥当了。”
云裳沉吟了片刻,径直从袖中取出了白玉小笛子,在椅子上坐着吹奏起来。
此情此景,她有感而发,吹奏一曲,在旁人看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会有人怀疑她在借着笛声传递消息。
很快,一曲毕,云裳便又换了一首曲子。
承业等着云裳吹了好几曲,才抬起头来问着云裳:“娘亲不是要进屋去写书信吗?”
云裳沉吟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要写的,只是不是书信。”
外面的孔明灯已经放得差不多了,云裳带着承业一同回了屋,承业自己十分乖觉地到床边坐着脱下了鞋袜和外袍,在床上躺下了:“娘亲你还有事忙就先忙着吧,不用管我,我自己躺着躺着的,在脑海里面回忆一下千字文就睡了。”
云裳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我家承业真是太懂事了。”
顿了顿,才又道:“只是你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都没有在宫中了,学业也耽搁了不少,只怕此番回宫,就要更加辛苦了。”
“辛苦一些也没有关系的。”承业语气真挚:“只要爹爹娘亲都平平安安的,我辛苦一些也无妨。”
小孩子的童言稚语,却是诚挚,也是最容易打动人心的。
云裳垂下眸子,忍了忍鼻尖的酸涩,只点了点头:“会的,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毕竟,我们还要陪着你长大呢。”
承业还在碎碎念着:“对啊,爹爹和娘亲得好好地陪着我长大,还要看着我娶妻生子,生了孩子之后,爹爹和娘亲还可以帮着我教导孩子呢。”
“嗯?”云裳方才的那一点感伤突然淡了一些:“陪着你长大,看着你娶妻生子也就罢了,你有了孩子之后,为何还要我与你爹爹帮你教导孩子?”
承业笑了一声:“爹爹和娘亲教导得好啊。”
“……”云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臭小子,想偷懒还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要是娘亲不想帮我教导孩子,那就要给我选一个好的妻子啊,贤惠温柔的,倾国倾城的,温婉可人的……”
云裳刚想说承业小小年纪,要求倒是真不少,却听见承业接着道:“这些都不要。”
“嗯?”云裳被承业这不按规则出牌的脾性给弄得没了脾气:“这般好的都不要,那你要什么样子的?”
“像娘亲这样的吧。”
云裳垂眸笑了一声,却突然回过神来:“臭小子,你这话中之意,是说我既不贤惠温柔,又不倾国倾城,还不温婉可人?”
承业也笑:“这些庸俗之词,怎么能够拿来形容娘亲呢?娘亲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啊,特别……”
话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云裳还以为承业是在自己有限的词语之中搜索能够形容她的言语,心中还暗自期待着,只是等了许久,却也没有听见他的后语,云裳才觉着有些不对劲,便站起身来走到了床边,这才瞧见,方才还同她说着话的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阖眼睡着了。
云裳笑了一声,拉过被子搭住他的肚子,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便去了书桌前。
将纸铺展开,磨墨提笔,很快便写了一封书信。
云裳将书信封入信封之中,往桌子上一放,也躺到床上睡了。
第二日一早U恢杏霉早饭,便带着承业出了门。
将书信给了驿使,云裳便又去找了一个马车,谈好了价钱上了车。
承业掀开马车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看着马车很快出了镇子,忍不住转身看向云裳:“娘亲,我们接下来究竟要去哪儿啊?”
云裳笑了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马车进了一片林子,云裳叫停了马车:“我家孩子肚子有点疼,我带他下去方便一下,很快回来,劳烦老丈在这里等我们片刻。”
那马车车夫看了一眼承业,点了点头:“去吧,只是要快着些啊,今日本来有些赶,若是耽搁的时间久了,天黑之前恐怕是到不了的。”
云裳忙不迭地应着:“放心,很快就回来的。”
云裳连忙拉着承业下了马车,拉着承业去了远处一处草丛后面。
草丛后面早已经有暗卫在候着,暗卫还带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穿着打扮与云裳和承业并无区别。女子易容成了云裳的模样,小的眉眼倒是与承业还有些区别,只是那马车车夫也不过是晃眼看了眼承业与云裳的模样,即便是有印象也是对云裳,承业一直没怎么说话,且小孩子容貌都差不太多,云裳倒也并不担心。
那两人与云裳一同在草丛后面呆了片刻,便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云裳瞧见他们上了马车,很快,马车便动了起来。
等着马车走远了,云裳才站起了身来:“咱们回船上。”
“回船上?”承业瞪大了眼:“咱们不去巫族救父皇了吗?”
“要去的。”云裳抿了抿唇:“只是不能这样贸贸然的去,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须得要等着人送些东西来,等七日。”
“七日?”承业愈发茫然了,若是等人送东西来,为何时间能够如此精准的?
云裳笑着揉了揉承业的头发:“七日之后,便是中